她连动手都不必,便让风暴成型。
这仇是结下了。
不过话说回来,袁修远一死,工部一案也彻底无从收口,御史台又紧接着搜查了他在长安的三处府邸、两家银号,连他的弟弟袁修邵也被暂时羁押,整条线已然从腐败个案,蔓延为党派清洗。
而圣上那日,在听闻袁修远死讯后,也只说了一句:
“用死人止血,也是一种方法。”
他没指责,也未赞赏。
紧接着,李鸾徽全身心地投入到改祖制一事。
牛和德深知圣上的心思——能办事,就用;不能掌控,就除。
他现在也得面对这个抉择。
是继续扶持徐圭言,以她的才干为己所用?
还是开始谋划一场清算?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
长安南郊一处幽静的茶舍中,徐圭言穿着一身素淡的春衫,立于回廊之下,远处花树正盛,枝头新燕呢喃。
她百无聊赖,西域来的葡萄酒让她全身酥软,但神智还是清醒的。
马蹄声碎碎,她抬头看去,秦斯礼匆匆而至,一身玄衣未解风尘。
他从马背上下来,不急不慢递走向徐圭言。
“你找我。”
他的声音不轻不重,额头处隐隐有汗珠,徐圭言点点头,嘴角动了动,却没立刻说话。
秦斯礼坐下来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,终是她先开口。
“秦斯礼,以后……我们不要再见了。”
她语气很轻,像一片飘落的花瓣落在他心口。
秦斯礼一怔,随即嗤笑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要和你划清界限。”徐圭言一字一句地重复,“我们之间,从今往后,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纠葛了。”
秦斯礼脸色陡然一变:“因为他?”
她没有否认,只是平静地看着她。
“这就是你思考后得出的结论?”
看着徐圭言毫无波澜的脸,秦斯礼哈哈大笑,“徐圭言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?你欠我的那些东西,就这么一笔勾销了?”
“我不准。”
徐圭言移开目光,“这不是你说了算的。”
秦斯礼看着她,沉默了好久才说,“你想成为宰相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