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长安后,宫里旧友暗中递来密信,提醒他局势未明;陆明川亦来找他,言辞含蓄。
但他都没当回事。
片刻后,他手里的瓷杯发出一声脆响,裂了个粉碎。
冯竹晋举起酒盏,言,为什么非得是他?”
徐圭言沉默,把玩着酒盏,,他们都说是我抛弃了他,我没有,我那么做是怕不得已,局得,或许是有的……”
冯竹晋撑着头,傻傻地笑:“所以你是因为愧疚?你爱他吗?”
徐圭言盯着酒杯,想了许久,喃喃道:“看不到他的时候就不爱,看到了他,心里的念头就压不住了。”
她苦笑了一下,“我也不知道,是喜欢他,
“可看不到他,顿,“就觉得他是在远行,走在丝绸之路上,悠然自得,没有我,
“为了这么一个人,值得吗?”冯竹晋又到了一杯酒,换了一个姿势斜躺在徐圭言面前,“他成分可不好,家族里都是罪臣,如果再出事,你可是会被牵连。”
冯竹晋罪得很了,但是他知道,对面的人没离开。
他也不喜欢徐圭言,他更不喜欢秦斯礼,听到他们的故事也是极其偶然,此刻邪念触发,都说情比金坚,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。
他眯着眼睛,又看向徐圭言,带着几分醉意,声音低哑:“他有没有你,可以过得好。你有没有他,也可以过得很好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已?”
冯竹晋放下酒杯,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徐圭言的脸颊,手感不错,他手指摸上去,“你我成婚,正经过起日子来,不能说是强强联合,但我也心甘情愿做一个不干涉你前程的夫君,他能吗?”
“而且我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污点……”
他捧着徐圭言的脸,“为什么我不行啊?为什么一定是他?他能帮到你什么呢?这些日子你苦心孤诣地瞒着他,哄着他,到底是为了什么呢?如果他真的爱你,他应该体谅你,不会因为你我成婚之事就和你分开不是吗?”
“你心底里觉得他没有那么爱你对吧?皇权和感情,你笃定他不会反,不会站在你这边等你、同你一起反抗,你知道他经历了那么多事,现在就想顺势而为,平平安安过日子对吧?所以你决定一个人扛下来,那为什么呢?”
“他值得吗?”
徐圭言怔怔地望着他,心里浮起一丝动摇。
对啊,为什么要勉强自已?荣华富贵不好吗?
他值得吗?
冯竹晋的脸越来越近,两人的呼吸交错。
而街对面的秦斯礼,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,随即,他猛然站起身,低头看着自已掌心的血迹。瓷片扎破了他的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桌面上。
他冷笑了一声,甩袖离去。
月光凄冷。
街道上人越来越少,宵禁时间要到了。
马蹄声在街道内响起,清脆又激烈。
浮玉刚从长安军营出来。
自从来了长安后,他便被分配去了军营之中,跟着有名声的前辈学习,过了半月有余,他才从军营内出来。
本来打算出营后去徐府拜访徐圭言,可先收到了将领的拜帖,他才先去赴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