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县令,我先回我的院子去了,您有事尽管吩咐我。”
徐圭言摆摆手,李林才离开。他离开没多久后,陆明川就来了,按照惯例他先去廉政堂里请安,而后再回自己的院子。
只是徐圭言见他状态不像是因内院之事而苦闷,“秋闱后征兵这件事的进展如何?”
“回县令,很多人报名来。但是,我怕银钱不够发月钱的。”
“我看了税收,发县兵月钱绰绰有余,为何不够?”
陆明川想了一下才说,“快过冬了,边疆入冬十分寒冷,所以需要更多银钱买储备物资。而而且一到这个时候,农民的粮食价格就上涨,所需费用自然是更多。”
说到这个,徐圭言一下来了精神,“对了,我记得有些人不符合县兵的标准,而且他们都是商人,为何会愿意加入县兵?”
“他们和秦主簿的情况类似。”
徐圭言皱了皱眉头,“类似?都是顾刺史推荐进来的?”
陆明川张了张嘴,徐圭言在有些事上太会偷换概念了,动不动就给他扣一顶大帽子,他只好实话实话,“不是,他们是花钱买官。”
“证据呢?”
“这事和李县丞有关。”
“哦?叫李林过来。”
李林匆匆赶来,听到她问县兵一事,陆明川又说这件事与他有关,李林一时间摸不到头脑。
“我不清楚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徐圭言坐在台子后,看着互相推卸责任的两人,不由得笑出了声,“县兵中那么多只吃不干活的人,我问你一个管县兵的人,你说这事儿L和县丞有关,到底是哪里有关啊?你倒是说啊。”
“那些县兵都是花钱买官的,”陆明川看着徐圭言说,“这些人说不上非富即贵,但在凉州城也是有钱的良民,为何会花钱当一个苦力县兵?”
“为何?”徐圭言吐出一口气,她的耐心用尽了,瞪着陆明川。
“后唐律令中有一条:在朝廷或地方办事机构中任职的人员,税赋减半;当兵服役者,减免赋税。”
徐圭言身子往后一撤,子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“所以我才说,这件事和管赋税的李县丞有关,凉州赋税纷*繁复杂,他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。”
“手边的墨盒就朝他扔了过去,“这条律令是这么解释的吗!于国有功者,应当奖赏。当兵者服役免税,你不
“县令息怒。”。
“当兵的都是穷人,这事给他们一条谋生路,不收他们赋税是因为他们太穷了,交了税没钱吃饭,你们倒好,倒反天罡,让那些有钱的更有钱,穷的更穷!”
徐圭言站起身,指着陆明川问,“你是负责征兵的人,那些为非作歹的人能入伍,是不是给你塞银子了!”
陆明川一愣,,“县令明察,绝无此事。”
“那你怎么能让这种不符合条件的人当县兵呢?你眼睛瞎吗?”
陆明川爬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。
另一旁的李林低着头也不说话,这个时候发难,不知道算不算是卸磨杀驴。
“还没钱发月钱,他们花钱买官的钱呢?比他们交税的钱少吧?少了怎么办?饿着那些县兵?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!”
徐圭言长叹一口气,手背在身后,对陆明川说,“仅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从这一次征兵开始,县兵的名单我来定,重新整肃县兵队伍。如果有人要从你那里花钱买官做,你让他来找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