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,连中三元,女子当官。
十年身事各如萍,未曾想是故人来。
冯竹晋此时反应极快,起身拿了一杯酒朝女子走过去,“徐圭言,徐县令!有失远迎,有失远迎!”
说着,走到了徐圭言的面前,“没主动拜见县令,平民有罪,自罚一杯。”
说完,一饮而尽。
徐圭言笑笑,对冯竹晋的示好视而不见,背着手朝秦斯礼走去,一边走一边说,“我刚来凉州,公事缠身,秦公子递过来的请帖我看到了,却忘了回话,实在是,失礼……”
说着话,徐圭言在秦斯礼面前站定。
“……失礼。”
她声音平静,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。
秦斯礼抬头看她,仿佛不认识她一般,眼神冰冷,嘴角的笑意却有些勉强。他强作镇定,但胸口却隐隐有些闷。两人对视片刻,谁也没有先开口。屋内的热闹仿佛离他们很远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感。
片刻后,徐圭言微笑着移开视线,走了几步坐在了秦斯礼旁边,“你们聊你们的,我不过是来蹭酒喝。”
秦斯礼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了几下,明明是熟悉的声音,此刻却让他感到异常刺耳。他想说些什么,却又强忍着,将情绪压下,冷声吩咐:“宝盖,给县令大人布菜。”
两人的每一句对话都显得过分克制,即使心中波涛暗涌,脸上却依旧一片平静。
新县令在场,其他人吃喝也有些别扭,想问徐圭言几句话,她似乎是真的来百花宴上蹭酒喝的,头都不抬一下。
冯竹晋坐回主位的塌上,时不时瞥徐圭言一眼。
“秦斯礼,倒酒。”
冯竹晋看到徐圭言酒杯空了,秦斯礼坐在一旁动都不动一下,就像没看到一样。几次过后,冯竹晋不由得出声提醒。
秦斯礼纹丝未动,只是斜睨了他一眼,利刃出鞘。脱胎换骨,一副世家子弟的高傲模样,贵气逼人,更是拒人千里之外。
冯竹晋生了几分怯意,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秦斯礼。
徐圭言看了看秦斯礼,又看了看冯竹晋,“无妨,我不喜欢别人伺候,这样就好。”
冯竹晋是没想到徐圭言能开口,突然有了话头,他也没浪费,“徐县令可曾婚配?不知您这出来吃酒……”
“二十三,还未婚配,”徐圭言直言道:“不碍事,就算婚配,也不会耽误吃酒的。”
爽快!冯竹晋心中暗暗赞叹,倒了一杯,“县令好胸襟,这杯敬您。”
徐圭言笑笑,刚要说话,夹在两人中间的秦斯礼突然起身,向外走去。
冯竹晋心中有几分不满,再回头时只见徐圭言又开始不闻不问地低头吃菜喝酒。
“郎君,您怎么突然出来了?”宝盖跟在秦斯礼身后。
秦斯礼此刻周身气压极低,宝盖从未见过这样的郎君,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多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