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晨曦透过层层帐幕,映照在宽敞的军中审判堂内。堂上肃穆庄重,文武官员分列两侧,气氛沉凝如铁。
徐圭言端坐主位,一袭黑色官服,面色冷峻,目光如炬。堂下,犯官顾慎如被铁链束缚双手,囚衣落尘,然而身形依旧挺拔,不见一丝狼狈之色。
“宣读罪状。”
军法司官吏翻开卷宗,朗声道:
“犯官顾慎如,原凉州城刺史,擅自调兵谋反,勾结叛军,围困凉州,劫掠边关,致使凉州战乱,百姓流离,幽州残破,死伤无数。其行迹昭然若揭,罪无可赦!”
言毕,堂内一片寂静,唯有风雪掠过门缝,发出低沉呜咽之声。
“顾慎如,可有异议?”徐圭言沉声问道。
囚徒缓缓抬眸,目光坦然,嘴角微勾出一抹淡笑,语气不悲不喜:“无异议。”
此言一出,四座皆惊。
他竟然毫无抗辩。
堂中众人交头接耳,低声议论,徐圭言却只是定定地看着顾慎如,眸光深沉。
鱼怀忠斜倚在一旁的椅上,捏着茶盏,淡淡地啜了一口茶水,眼中尽是轻蔑之意。他的存在,便是要监督这场审判,确保凉州不得擅作主张。
徐圭言微微眯眼,缓缓道:“既然认罪,按律当斩。但幽州一事非凉州可独断,需押解至长安,由圣上亲自定夺。”
她语气不容置疑,目光沉稳。
“暂押入狱,待朝廷发落。”
士兵上前,拉动锁链,铁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,顾慎如却始终从容,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徐圭言看着他,心中却毫无喜悦之情。
顾慎如被押下后,紧接着,士兵带来了陆明川。
他被拖入堂中,双膝重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。昨夜未眠,脸色苍白,眼神却透着几分拼死一*搏的决绝。
徐圭言目光微敛,缓缓抬手,军法司官吏展开卷宗,高声宣读罪状——
“犯官陆明川,原凉州县尉,于幽州战事中临阵失职,判断失误,致使南城粮仓焚毁,军中后勤一度断绝,战局岌岌可危!其所作所为,虽未明叛意,然后果极其恶劣,按军律当革职查办!”
罪状宣读完毕,堂内众人神色各异,有人低声议论,也有人目光复杂地看向陆明川。
徐圭言沉声道:“陆明川,你可知罪?”
跪在地上的陆明川身形一颤,环顾四周后,猛然抬头看向徐圭言,咬牙喊道——
“属下冤枉!真正谋反的——是李林!”
轰——!
此言一出,满堂哗然!
“什么?!”
徐圭言猛地抬头,眼神犀利地锁住陆明川,昨夜还是他,今日为何会变了人?而一旁的李林脸色骤变,先是一瞬间的错愕,随即浮现出不可遏制的怒意。
“陆明川,你疯了吗?!”
李林猛然起身,狠狠盯着他,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胡言乱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