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起年一愣,而后面红耳赤地说:“你欠我哥的恩情不用还在我身上!”
说完抬脚就走,没有一份犹豫,徐圭言也没挽留,李起年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。
三日后,沈岱邀请晋王府春,实际上商讨婚事的最后一些事宜。
说到这个广临郡的桃花林,明写《桃花源记》之处,也不知真假,一代传一代,
和,她本不想去,看着沈岱,欲随口拒绝,却听得“桃花源”三字,眼前不禁浮,夹岸数百步”的意境。
她微微一笑,唇角轻挑:“那我们便去寻那桃花源吧,看它是否真如你说的那般,世外清幽。”
沈岱愣了下,继而笑出声来:“广临郡守的旧宅便在那处,正好可借地成行。”
于是众人商定,次日清晨,便由李起年与沈氏引路,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郡外十里桃源旧宅。
途经蜿蜒山道,草木青青,林鸟鸣啭。及至转过山脚,果然见一片桃林横亘山坳之中,山风一吹,片片花瓣如粉雪般纷飞,落在人发间、衣袖上,如坠幻境。
徐圭言仰头望着漫天桃花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美是真的美,她扭头看身后距离自己远远的少年,正笑着和自己的未来岳父聊天,身边站着的是沈溪龄,好一副和睦场景。
她手背在身后,又转过身子,仔细观赏着自然风景。
李起年在她转过身后才敢看向她,这么些日子了,还不肯和他多说一句话,明明说好了是做他的左膀右臂,说了重话他不理她,她一个长辈就这么小心眼吗?
沈岱对着他笑了一下,他礼貌地笑回去,半天根本没听对方在讲什么,徐圭言这是把他当做小辈吗?她分明把他当作老辈子。
李起年点头后,沈岱依旧笑着看他,他愣了一下。
“晋王,该您对诗了,”沈溪龄在一旁小声解释。
李起年连上一句诗是什么都没听,更别提对诗了,他自惭形秽,苦笑道,“诗歌我不擅长,不好意思。”
沈岱倒也没为难他,李起年心不在焉他不是看不出来,碍于人多,他也不好发作,这桩婚事他越发觉得草率。
“晋王不会的,小娘子试试看?”旁人起哄,沈溪龄不怯场,大大方方地对了下半句诗。
众人皆笑,拍手称妙。
溪水从山上流下来,山泉中放着小碗,碗里有酒,也有吃食,小厮、丫鬟们摆好桌子和小椅,撑着伞,众人便顺流而坐。
正是聊天的好时机,沈岱坐在李起年身侧,有些话他作为父亲的只能问李起年,徐圭言这个人太狡猾,官腔太足,没有几句实话,而且和自己女儿过日子的是李起年,又不是徐圭言。
“明日就打算发婚宴请帖了,请帖样式,晋王您有什么看法吗?”
李起年手上的动作停下来,“沈郡守,您唤我起年便可,我和溪龄成婚,也是迟早要改口的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请帖样式我没任何看法,一切都按照溪龄的喜好来便可。”
这话说得也太满了,李起年才十六岁,沈岱笑着应和一声,“那请帖这边就由沈家来准备,”沈岱转过身来,神色一正。
“起年,我有几句话,以父亲的身份,想问问你。”
“您说。”
“你对溪龄什么感情?”他言辞诚恳,“溪龄是我唯一的女儿,我只希望她过得幸福,我已经这把年纪了,对进步这种事没有了太强烈的愿望……就算溪龄不成婚,我也可以养她一辈子,让她去参加科考,快活一生,不受任何人的掣肘。”
这话说得太明白了,李起年也严肃地看着他说,“我欣赏溪龄,男女之事,我对她只有尊敬。”
沈岱听到这两句话,脸色一变。
在远处的徐圭言也看到了两人正在聊天,沈岱的情况不对,她吃了一口果子,倒也没在意。
片刻后,她又觉得不对劲,再看过去,沈岱却是一脸笑意,还拍了拍李起年的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