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盖离开后,秦斯礼看着徐圭言满头大汗,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递给她。徐圭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,感受到身旁无法忽视的目光,她扭头对上秦斯礼的眼。
他一副你不是有话要说的神态,徐圭言放下茶轻咳一声,眼睛一瞥,“房间是你装扮的吗?真好看。”
秦斯礼垂眸轻笑,又抬眼看向徐圭言,“是,可还满意?”
徐圭言郑重地点头,“特别满意,”她顿了顿,“你做这些,是为了什么啊?”
秦斯礼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圭言,“我们不是要成婚吗?没有对外的仪式可以,我们两人之间,还有要有点仪式感的吧……我害怕你翻旧账,说我娶你的时候既没有聘礼也没有婚宴,更无旁人见证,这可如何是好?”
徐圭言听着他这话,又想到了自己和冯竹晋的婚事,脸色突然一变,站起身来四处看看,这里翻翻,那里瞧瞧,最后走到他身旁,严肃地说:“本来我觉得仪式不重要的,我们两个让天公为证也没关系,但是……”
徐圭言坐了下来,“圣上擢我为擢兵部侍郎,身份不一样,要求自然不一样了。”
秦斯礼微微蹙眉。
“你得八抬大轿娶我,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,说我一个兵部侍郎,娶亲就这么寒酸,对方还是凉州首富呢,传出去多不好听啊……”
秦斯礼眉心舒展开来,“这简单,聘礼、彩礼我都会备好,风光地让你嫁进秦家来。”
徐圭言点头,“那你快回凉州准备吧,准备好了聘礼后,我们就成亲。婚后……你要是觉得住在长安别扭,那你住在凉州亦或者是其他地方都可,就是我费事去找你罢了。”
“哪有成亲的夫妻不住在一起的道理?”秦斯礼的觉得好笑,“婚后你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。”
徐圭言还是点头,一点激动的心情都没有,“好。”
秦斯礼笑着看她,她不苟言笑、心事重重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反常,“上一次我们要成亲的时候,都没见你如此严肃,这回怎么了?”
“正是明白婚姻大事不是儿戏,所以才要认真对待,当时年纪太小了。”
这话也是,两人都经历许多,不是纯洁无暇的少男少女了,不过还好,他们之间的因缘咩有混杂任何利益,纯粹地想和眼前人共度一生而已。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,徐圭言拉着秦斯礼,“撞日不如择日,今日我们就先办个礼吧?礼成后你我就是夫妻了,如何?”
秦斯礼一愣,“这也太快了吧?还没有婚书,也没准备合卺酒……”
“我们都已经浪费这么长时间了,现在就不要管那些了好不好?”
徐圭言说完后,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秦斯礼仰头看着徐圭言,他觉得她拉他的手又紧了一下。
“我等待这一刻很久了,秦斯礼,我们错过太多了,别再浪费时间了,好吗?”
他注意到她鼻尖有些红,眼底也泛起了泪光,她蹲坐在地上,“我现在就不明白,我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……”
“徐圭言……”秦斯礼顿在她面前,关切地看着她。
她仰着头,略带委屈地说:“我以为我努力当个好官,拼命护城,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,是我升官了,但是我还是没能力得到我想要的……”
徐圭言唉叹了一口气,“我们别浪费时间了,我们快行礼吧,礼成后,你我就是夫妻,可好?”
秦斯礼不明白徐圭言突如其来的悲伤是从何而来,但他也没反驳,她让他做什么,他就做什么。
离开她的这几年里,秦家的倾覆让他一直逃避长久的感情,在凉州那个地方他可以忘记一切。
现在他也不想浪费时间,他给了她再次进入自己生活的机会。
礼成后,两人静默许久都没说话,莫名的悲寂的氛围在两人之中扩散,最后还是秦斯礼拉着徐圭言,“走吧,春日河水解冻,我们去钓鱼?”
河边人不多,那些人身旁跟着小厮和丫鬟,只有徐圭言他们两个人身后空荡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