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上李鸾徽端坐于御座之上,龙袍绣有五爪金龙,威严不可侵犯,轻抬手道:“平身。”众臣这才缓缓起身。
徐圭言站在队列之中,她初入朝堂,四周目光或审视、或探究、或冷漠,使她成为今日殿中的焦点。
徐途之不经意间扭头和她对视一眼,两人眼神快速交换信息,而后分开。
熟悉的旧人眼中带着几分试探,对她笑着点头。
而那些陌生的面孔,则暗藏戒备与敌意。
她目光向前看去,为首的两人则是牛和德——门下侍郎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李文韬——御史大夫。
二者分庭抗礼,暗流涌动。站在偏后的冯竹晋神色不明,他看了她一眼后,悠悠然地收回目光。
而鱼怀忠手拿象笏,面朝百官,在人群中看到偷偷打量的徐圭言,抿嘴一笑。
整体气氛严肃且压抑,徐圭言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木笏。
“有本奏来——”一旁的太监得到李鸾辉的允许后大声说。
“门下侍郎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牛和德奏——”
牛和德迈出一步,手持玉笏。
“准奏。”
听到这话后,牛和德才开口说:
“臣谨奏陛下,河东藩镇近年来一直存在民众不满、治安不稳的局面,藩镇首领胡存孝因长期自主割据、与中央关系冷淡,一度给朝廷带来了不少困扰。但自从朝廷采取了一系列宽政政策,与胡存孝进行了多次私下商议后,局势有了明显的变化。朝廷不仅减免了该藩镇的部分税赋,还允诺对其在地方上的权力做出一定的保障,尤其是赋予胡存孝在本地军事指挥上的自主权。”
“在这种条件下,胡存孝不仅没有继续与朝廷对立,反而在多个关键时刻协助了朝廷平定了附近的一些乱象,使得原本有可能蔓延的边疆动乱得以遏制。而通过与胡存孝的协议,朝廷不仅保证了其藩镇的稳定,还加强了与周边部族的合作,避免了更多的冲突。”
“从这一例来看,臣认为,宽大政策能够有效减轻藩镇与中央的矛盾,减少内部冲突,进一步促进国家的安定。故此,臣建议,朝廷在未来与其他藩镇首领打交道时,应更多地考虑以宽容和妥协为主,尤其是在治税和军事权力的分配上,以免激化矛盾、引发不必要的对抗。”
牛和德瞟了一眼身旁的李文韬,继而又说:“臣以为,法外施仁,远胜于刀兵之利。陛下天恩浩荡,宜遣使怀抚,宣扬圣德,赐以绫罗金帛,使之知朝廷恩威;并敕地方都护府,与之互市通商,使彼番人得利,安其本土,不复生乱。如此,则诸部皆知后唐之仁厚,自愿奉顺,久而久之,可化蛮夷为臣民,拓土不战而成。”
“若一味穷兵黩武,恐边民疲弊,军力损耗,反使贼部生惧,逼其聚众抗衡,得不偿失。臣请陛下宽怀远略,推行德政,以笼络四夷。”
牛和德身后的官员都无比赞同地点头,而李文韬则摇头。
“臣有话要说。”
不等太监说话,李文韬站出来对牛和德说:“宽大的政策不但不能解决藩镇的乱象,反而会让中央失去对地方的控制。你看,若允许这些藩镇首领继续扩展势力,终究会造成大乱!中央一旦退让,地方的割据势力就会滋生,最终国家会面临内乱。凉州、幽州两州之变就是最好的例子!”
牛和德呵笑一声:“但问题是,我们若强硬对待,指望靠武力一举平定,反而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。毕竟,藩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,我们得考虑到民心。如果过度压制,他们可能会联合起来反抗,反而把局面弄得更加复杂。”
“你说的温和处理似乎是想要表面平静,但这不过是暂时的安慰。藩镇首领一旦看到中央的退让,必定会滋长他们的野心。你觉得,短期的和平真的能换来国家的长久安定吗?他们的权力只会越来越大,最终朝廷根本无法控制。”
“我承认,藩,但若一开始就处处强硬,反而可能加剧他们的敌意。我们应该给他们机会,换取相对的了藩镇的治理,局势也许能逐渐好转,而不。”
“这听起来像是短期的妥协,根本不能治本!他们背后隐藏的野心才的认为这些藩他们的争斗吗?只会让他们变得更有底气,最终撕裂后唐的统一。”
“我并不完全否定你的看法,但我觉得我们应当从长远考虑。现如今,藩镇不可能一夜之间完全压制,我们需要通过一些和平手段,让这些地方势力逐渐融入中央的体系中。只是要有明确的边界,不能让他们的权力超出我们的控制。”
“……”
两人辩论着,徐,可听了好一会儿了,四周官员也并未觉得奇怪,看来是经常这么辩论了。
她幽幽叹出口气,过,就在这里大放厥词,她觉得荒谬。不过,根据她的经验,想要藩镇平息,必须得打,天下就是打出来的,好听,那种局面必定是一方极强,另*一方极弱。
强者给弱者面子,说是仁政,实则是弱者不听话强者一巴掌就把弱者拍死了,双方做戏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