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他们针对李林,明日就会针对他。
“刺史,时问到了,他们都等在外面。”
“好,我来了。”她抹了一把脸。
审判堂上,徐圭言目光冷冽,轻轻敲了敲案桌,她没有立刻开口,而是沉默片刻,似乎在斟酌着什么。
堂下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推断。
陆明川跪伏在地,嘴唇苍白,眼神中透着一丝赌徒般的疯狂和执念。
他已经退无可退,只能孤注一掷。
徐圭言缓缓起身,眸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,最后落在李林身上。
“李林,现任凉州县丞,虽无兵权,但主理文书调度,涉及军资拨发、粮草供应,职责所在,事无巨细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道:“换言之,他虽非武将,但若真的通敌,他的职责便决定了——他的权力无须亲手握刀,而是通过文书、钱粮,便可影响战局。”
她看向陆明川,声音不紧不慢:“你说李林勾结敌军,那我问你——”
“幽州军何时得到李林的帮助?粮草吗?”
“你可知幽州军的粮道由谁提供?他们在战事期问的物资来源是哪一条?”
“幽州城破之日,敌军粮仓被焚毁,战马被缴,士卒断粮,你告诉我,这也是李林的‘精心安排’?”
她一连几个问题,步步紧逼,语气不疾不徐,却像一把锋利的刀,直接切入核心。
陆明川脸色微变,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,嘴唇微微颤抖。
——他无法回答。
战事期问,幽州军的补给链一直是个关键问题,他们的后勤几乎全部依赖于西线,而幽州破城后,敌军最先崩溃的正是粮道和补给线。
若李林真是通敌者,他为何不提前安排物资接应,反而让敌军活活断粮?
这个漏洞,无法自洽。
“你说李林通敌,那敌军究竟是如何从一个无兵权的县丞手中,得到战略支持的?”
她语气讽刺:“总不能是靠他批阅的公文吧?”
徐圭言转身,目光深邃,继续剖析:
“再说通风报信。”
徐圭言摊手,“我没有证据说明他不是通风报信的那个人,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通风报信的人。”
“那柳杏儿、顾慎如的书信,暂且当作证据。”
“那么账本呢?”
徐圭言缓缓踱步,眸光如刀,紧紧锁住陆明川:“账本上的银钱流向,你可否解释?”
陆明川咬紧牙,声音微颤:“账本上的钱,是李林拨给凉州军的,可实际上……”
“实际上什么?”徐圭言猛然打断他,语气锐利:“实际上,这些银钱都是用于战时军资调度的!”
她翻开账本,指尖轻轻滑过几笔关键记录,声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