吱呀——
紧闭的房门被推开。
赵玄拍抚的动作微微一滞,旋即当做没听到继续哼歌谣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,一步一步敲打在他心头。
只有一人。
救他?
还是送他上路?
脚步声消失,来人在床边停下。
修得内力的缘故,他五感比寻常凡人更为敏锐,知身后站定的人在看他和知韫。
来人一直没有说话,回荡在寝房的歌谣声渐渐低下去。
寝房安静得清晰可闻短促沉闷的呼吸声,赵玄咽了咽干疼的喉咙,大手紧紧护住睡着的小人儿。
奚无霜游走的目光停下,停在不知是疼痛还是恐惧所致的微微发颤的宽阔后背。
“唱得不错。”
明明是夸赞,可她声线偏冷,听得人心中发凉。
赵玄默了默:“谢仙人夸赞。”
“这歌谣是谁教你?”
她语气没有变,赵玄却几乎是瞬息间明悟她识得这歌谣,这歌谣也许来历不简。
他深深看了一眼恬静的粉白小脸,撑着虚弱身子躺平看向她:“回仙人,一位故人。”
“谁?”奚无霜淡漠看向煞白无血色的俊毅面容:“想她活就别欺瞒。”
“不敢。”赵玄沉寂黑眸一闪而过怀念:“是知韫的母亲。”
知韫母亲走时知韫不过才出世九个月,知韫夜里也总哭闹着要娘亲,他便抱着知韫哼她夜里哄她的歌谣。
知韫愈发粘他,他无法便连议事也带着她,她两岁时戎狄来犯,边关苦寒他将她留在王府直至两个月前才回来,知韫不再和他亲近。
“知韫母亲。”奚无霜凉凉重复。
赵玄心头一跳,顿时想到昨日脱口而出的‘是你女儿’,尴尬与欺瞒她的跼蹐不安涨满心头:“昨日是玄昏了脑子,妄言妄语冲撞了仙人。”
奚无霜冷哼一声:“她在何处?”
赵玄抬眼凝望她眉眼,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:“她……故去了。”
房中凝滞了一霎。
奚无霜轻叩床边椅子搭脑:“谁教赵知韫控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