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兰芷好似怎么努力都抓不到他。
纪兰芷深吸一口气,她豁出去了,她用力地抱住了谢蔺,把脸埋在他的胸口。
女孩儿的夏衫湿透了,衣布遮不住圆润的肩头,整个人半露不露,衫袍紧紧附着于肌骨。纪兰芷抱住兄长的蜂腰,将那片水泽洇进谢蔺的衣里,拉他一起沉沦。
纪兰芷神志不清,她只是拼死一搏,她紧紧抱着谢蔺不放,如同攀附一块海上的浮木。她能摸到谢蔺肌理坚实的后腰,能感受到他微微紧绷的脊骨,谢蔺手足无措,他没有反手拥她,但他怕伤及小娘子的自尊心,也没有推开她。
纪兰芷灰心丧气。
谢蔺久久不动,一双凤眸冰冷,低头凝望埋在胸膛的小娘子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雨还在落,水声渐大。连绵的雨丝好似帘子,自廊庑的黑檐涌下,为这一双悖逆伦。常的兄妹披上薄纱,遮掩罪行。
谢蔺应该是被纪兰芷的恶行吓到了。
纪兰芷不安地想:他会不会觉得妹妹太放荡、太轻浮……他会不会因此轻视她?可纪兰芷越畏惧,手臂越是像蛇一样缩紧,箍着不放,她无计可施,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击溃谢蔺高高竖起的心防。
纪兰芷只能着急地喊“哥哥”,她只能把他抱得更紧,用耳朵去听谢蔺的心跳,试图从中发现一点兄长待她不同的罪证。
可是,什么都没有。
谢蔺心跳如常,他没有心猿意马,他甚至都不愿搡开纪兰芷,任由妹妹抱着。
谢蔺的沉默与顺从,其实也是一种对纪兰芷的惩罚。
唯有纪兰芷狼狈,谢蔺坐怀不乱。
纪兰芷羞惭到简直要哭,她的脸都红了。
等到雷声渐小,谢蔺说:“雷声停了,枝枝回房吧。”
今夜的悸动,不过是纪兰芷一时兴起。
他作为兄长,不可僭越半步。若纪兰芷胡闹,他尚可包容,若他也听之任之,甚至骄纵纪兰芷犯错,那他和妹妹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家人关系……谢蔺不会冒险。
纪兰芷的肩膀耷拉,她有点颓丧,但她知道,决不能再退了。
纪兰芷的身体受冻,忍不住瑟缩发抖,她牙关打颤,对谢蔺说:“二哥,我冷,我们进屋里好不好?”
谢蔺静静站着,岿然不动。
他没说话,冷眼旁观,不置可否。
纪兰芷咬紧下唇,又一次说:“二哥,你待我没有小时候亲近了,二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?”
谢蔺不知该如何劝诫,他轻叹一声:“枝枝已经长大,虽说我是你兄长,但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,实在有些不妥。”
谢蔺总算说话,听他的口吻,并没有生气。
纪兰芷故意靠上谢蔺,肌肤相亲间,小衣下的饱满也朝前压了压。
女孩子的耳朵滚烫,她觉得自己在说胡话,但眼下都到了这一步,若是她再不成功,莫说女孩家的脸面都没有,谢蔺也定会同她更加疏远。
除非,一不做二不休,她拿下二哥。
纪兰芷忍住耳尖泛起的羞意,故作镇定地道:“二哥是怕旁人看见吗?可是院子里没外人啊!便是、便是刘管事,他喝了二两酒,早早睡去了,怎会管二哥的事呢?兄妹间,不就该亲密无间吗?既是如此,我不过在二哥房中小坐一会儿,又犯什么天条了?”
纪兰芷以为谢蔺心如止水,殊不知郎君只是擅忍。
他自小看着纪兰芷长大,他知她的乖巧、机敏、心善,妹妹是个很好的小娘子,他怎会不心生怜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