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鹿的眼睛泛红,鼻尖也沾上粉色,她不需要谢如琢的好心。
纪鹿冷漠地退后一步,梗着脖子,和谢如琢厮杀到底。
她说:“所以,在殿下眼中,千错万错,一句对不起就好了吗?”
“所以,殿下所有的苦衷,我都要包容,否则就是我不懂事、不乖巧……殿下,我觉得我这几年过得好辛苦,我哭了好多次,我心里好难受。”
“我没有做错什么吧?我没有伤害任何人吧?既然如此,为什么单我一个每天都在妥协。”
“凭什么啊?凭什么每次都是我等你,凭什么只有我吃了那么苦难,受了那么多委屈,凭什么要我体谅你的借口、你的理由……”
谢如琢的自矜与理智,在这一刻崩塌。他意识到纪鹿与往常不同,她好像做下什么决定,她好像能够舍下他。
他不许!
谢如琢扣住纪鹿的手腕,虎口用了点力气,他抓着她不放,但神情却温柔,语气也放软,他说:“呦呦,是我的错。此次事出紧急,实是无奈之举……我知你不高兴,我再不会以太子妃位为饵料,亲近任何一房小娘子,我可以去御前请婚。”
“呦呦……”他第一次这样缠绵悱恻地唤她的小名,语气温柔到能掐出水,“我想娶你。”
谢如琢的发尾被雨水打湿,颜色变得漆黑,他的眉弓沾雨,形容狼狈,他低声下气,他一点都没有身为储君的傲气。
他在恳求,心仪的小娘子能够回心转意。
纪鹿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。
她简直不敢想,如果在半个月前,她听到这话,会有多高兴。
可是,可是。
“太迟了啊。”纪鹿苦涩地笑,“为什么在我伤够了,想跑了,你来找我,你说你来爱我了。殿下,你一定觉得我不够善解人意,为什么不能再多等等你……”
“难道有苦衷的伤害,我就不会难过了吗?难道我被割开了一道伤口,只要伤疤愈合,我就能当作没有疼过吗?”
“如琢,没有这样的道理呀。”
纪鹿明明在说狠话,可她的眼泪掉得比任何人都要多。
她很伤心,但她还是要说。
原来,真正有勇气的人是纪鹿,真正放不下的人,是谢如琢。
谢如琢哑口无言,他只能蛮横地抓住纪鹿,他放不开她,但他知道,如果纪鹿不愿意,他没办法拿她怎么样。
纪鹿从来没有在谢如琢这里感受过什么爱意,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,是她单恋谢如琢。
谢如琢无计可施,无可奈何。
“呦呦,我从来不知,你是这样想的。我并非对你无意,我只是一直如此……”
一直如此,以为他得老天独厚。
因他聪慧,从小受尽偏袒与爱护。
他想要的,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
就连对待纪鹿也是。
谢如琢知道纪鹿喜欢自己,他冷眼旁观,他将她的好尽收眼底,他不用费很大力气,纪鹿自会是他囊中之物。
可在这一刻,谢如琢才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