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鹿听到了,怯怯问:“轮椅也要带上吗?”
她担心麻烦到谢如琢。
反倒是小郎君淡看她一眼,若有所思地问:“难不成,纪表妹想我一路抱着你看飞瀑?”
纪鹿被谢如琢这句话激得脸颊绯红,她小声说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说,要是太麻烦了,可以不带木轮椅的。殿下和朱姐姐去看飞瀑就好了,我坐车上休息也没什么……”
纪鹿想,她都说得这样体人意,坚决不碍朱燕的眼,谢如琢应该会很高兴吧?
哪知,太子心海底针,谢如琢原本还算神情温和的脸,听完这句话,顿时沉了下来。
他凉凉地扫了纪鹿一眼,不再理会她。
纪鹿要走,王六娘也厚着脸皮爬上太子的车。
眼见着车厢的人越来越多,朱燕不满。
她刚想问王六娘上车做什么,王六娘便毛遂自荐,大声道:“我是来给呦呦推轮椅的!”
朱燕有话要说,王六娘赶紧堵住她的嘴:“总不能让太子推吧?”
朱燕:“……”她自然不想让谢如琢亲近别的小娘子,听王六娘这样说,也只能悻悻然同意了。
纪鹿松了一口气,她眼泪汪汪,感激地看了好姐妹一眼,握拳锤了锤肩膀:好姐妹,一辈子。
王六娘也目光坚毅地拍胸,回应纪鹿。
谢如琢的马车,一下子从两个人,变成了四个人。
气氛异常凝重。
朱燕因纪鹿在此地,想和谢如琢说些雅事,也有点说不出口。
谢如琢一贯寡言,眼下只是双手抱胸坐着,闭目养神。
纪鹿和王六娘生性聒噪,话多得很。
纪鹿:“太子的车就是宽敞,车板搭地铺,都能躺两个人。”
王六娘伸手丈量了一下,言辞凿凿:“我看三个人都行。”
纪鹿反驳:“不能吧?两个人最多了。”
王六娘:“真三个,找瘦子还能四个!”
朱燕听这两人无聊的对话,心里很郁闷,她心下有几分轻蔑,脸上却还维持着伪善的笑意。
倒是谢如琢忽然睁眼,他瞥一眼纪鹿,嗤笑:“有帐篷不睡,想睡孤的车上?”
谢如琢忽然插话,纪鹿自知是她说的话太烦人了,打扰到太子睡觉了。
小姑娘做贼心虚地低头,老实闭上了嘴。
纪鹿罕见的沉默,倒让谢如琢有些不习惯。
小郎君皱了皱眉,没说什么。
朱燕撩开车帘,看一眼青山绿水间穿梭的鸟雀,对谢如琢笑道:“圣台山的春景甚好,倒让我想起《苏溪亭》这首诗。”
谢如琢自小背书厉害,一听诗词,将那句“燕子不归春事晚,一汀烟雨杏花寒”的诗句脱口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