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就好。”纪鹿松了一口气。
她见兄长神色怪异,像是不高兴什么事,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。
很快,纪鹿便知道纪晏清为何一路上都面色不虞了。
纪鹿在回营的途中,见到了谢如琢出行的人马。
少年郎骑着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。
他容色清隽,眉眼疏冷,负箭囊与长弓,一袭玄色窄袖衫袍,在夜风中猎猎作响。
谢如琢一手持缰,另一手虚虚护着怀中的人。
纪鹿隐约听到女子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。
她不由抬头望去,看清了谢如琢马上护着的那个女孩。
小娘子粉腮沾泪,我见犹怜。
正是遇难的朱燕小娘子。
谢如琢被朱燕拽住前襟,哀声哭泣。
少年郎虽然没有温声软语去哄,但他能伸手护人,不让朱燕跌落马背,已是偏袒之意。
这一刻,纪鹿如坠冰窟,她忽然觉得脊背发凉,自己有点可笑。
她和朱小娘子一同落难,谢如琢对她不闻不问,却先去救了朱燕。
看朱燕还能活动手脚,分明是只受了惊吓,人却安然无恙。
可她呢?
纪鹿手脚骨裂,连坐都坐不稳,她的眼泪除了家人,没有旁人在意。
纪鹿鼻子酸酸,她又有点想哭了。
她突然,好委屈好委屈。
她想,好像哥哥说得对,喜欢谢如琢,真的是一件不上算的事。
那纪鹿及时止损好不好?
谢如琢再好,她也不要了。
纪鹿低头,不再看碍眼的一双男女。
“呦呦受伤了?”
像是刚发现纪鹿,谢如琢策马上前,眉心微凝。
听到谢如琢略带焦色的问话,纪鹿低下头,指头抠了抠兄长衣袍的暗纹,缄默不语。
直到谢如琢怀里的朱燕回头,她脸上满是泪水,惊喜地看着纪鹿:“呦呦,你没事就好!我担心坏了,生怕你有个闪失!”
纪鹿听明白了,朱燕知她跌马失踪,朱燕一定把她的事告诉谢如琢了。
可谢如琢还是护着朱燕回营地,他要先保朱燕无恙,才可能分出那么一点精力来找纪鹿。
就算朱燕没说,谢如琢若是真担心她,定会第一时间来找她,确认她的安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