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婿万一趁机增加榻上的花样?,蓄意折腾纪兰芷怎么办?
罢了,纪兰芷想?想?就头疼,她还是?维持现状吧。
已经有了乖巧可?亲的谢如琢,真没必要再生个小子闺女来闹腾家宅。
一顿饭吃完,纪兰芷的礼数尽到,是?时候送女眷们回家。
等官夫人一个个出了大门,纪兰芷回头一瞧,竟还发现一位年轻妇人坐在矮案前,迟迟不肯离去。
纪兰芷挑眉,笑问:“夫人,时候不早,府上可?曾备了马车?若是?没有,我?请管事捎带你?一程?”
她下的逐客令足够明显,妇人闻言,忽然在纪兰芷的面前跪下。
纪兰芷被吓了一跳:“你?这是?做什么?”
妇人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做派实在没规矩,可?她被逼上绝路,只能以此恳求纪兰芷想?帮。
“王妃,求您发发善心,救救我?夫君!”
纪兰芷不会?当滥好人给?谢蔺惹祸,她扶起女子,“你?若是?有冤情?,该上郡守家喊冤,来寻王府做什么?”
妇人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:“便是?郡守要害我?家宅!他们犯下的恶事,竟想?让我?的夫君当替罪羊,要他担责,天底下哪有这样?的道理。我?早听说过晋王公正廉明的清名,我?想?求王妃救救我?夫君!”
从妇人的口中,纪兰芷得知。
这位夫人姓朱,是?沐阳县的县令许松闵之妻。
衢州瘟疫最先开始的地方,便是?沐阳县。
但许松闵不过是?品阶最低的县官,他全然不知,瘟疫正是?上司们贪污作恶而引起的,他只知道他的辖县里出现疫情?,他隔离那些病患,遏制疫情?散播,但瘟疫还是?来得太急太快,他需要钱财购买大批的药材,但上峰纵容灾情?蔓延,迟迟不肯拨款。
直到他治下的那一批病患不见踪迹,而西域境内爆发兵乱,上峰们趁机苛责他防疫失利,任由疫情?传播外域,祸及胡民。许松明这才反应过来,事情?已经发酵到无可?挽回的地步。
一顶顶问罪的帽子盖下来,许松闵还有什么不懂的?这是?逼着?无权无势的他去当那个替罪羊!
朱夫人是?小户之女,她帮不上夫君的忙,只能来恳求纪兰芷出手相助。
听说晋王曾是?守正不挠的内阁首辅,更是?有耿介美名,他不会?见死不救。
朱夫人说到这里,纪兰芷已经懂了。原来五寸长的人心,也能作出这么多的恶事。
纪兰芷拍了拍朱夫人的手,安抚妇人:“王爷还没回府,这等大事我?做不了主?。不过听我?一句劝,今日?之事,不要同第三个人说,一切等王爷回来再做定论。”
纪兰芷没有一口回绝朱夫人的话,她已是?心存感激。
朱夫人含泪道别,临出门前擦干眼泪,不敢让外人瞧出丝毫端倪-
衢州郡守的家宅,马郡守与亲近的几个郡县官吏,围在书房里。
王通判沉吟一声:“据线人来报,晋王已知瘟疫一事,还查明我?等为了私吞灾银,罔顾民生,私自驱逐病患出境。待他平定西域兵乱回城,这些旧事定会?被他清算!”
县官们各个大惊失色,脊背覆上一层冷汗。
贪墨官银、时逢兵乱知情?不报、草菅人命致使四千人丧生外域天坑……
几桩罪名,无论哪个拎出来,都?是?夷三族的重罪!
有的官吏吓到昏厥过去,还是?同僚狠掐人中,方才清醒一些。
县官怯怯地问:“不是?都?推出许松闵认罪了吗?我?们把事情?全推在他身上不就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