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川叶半身埋在雪中,眉睫凝霜,血迹冻结在指尖。他的眼神还留有清明,但没有人再出现在那场风雪之后。
而更早些,是竹林。月色照见他跌倒又爬起的身影,细小的身形被影子拉得极长,追兵声重重围绕,连月光都变得寒凉。
随后,是腐臭弥漫的垃圾山。
孩童模样的荒川叶将同样年幼蓝发金瞳的伙伴推向通道尽头,而自己则转身,在废铁与倾塌之间面对无法抵御的巨大黑影。
再下一幕——
战场。
火光中,山姥切国广半跪在荒川叶身边,衣甲上满是裂痕,鲜血染透刀鞘。他抱着濒死的主君,金发凌乱,绿色的眼睛里泛着无法抑制的水光。
荒川叶身上的伤已无法计数,呼吸微弱,血一滴一滴从指缝滑落。
他看着山姥切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。
山姥切死死抱住他,仿佛那样就能挽住一切。他喉间颤动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最后,荒川叶的眼神飘向空中,唇角有个微小的弧度。
他的身体在怀中慢慢冷却,山姥切没有放开。
那一夜,风雪交加。
这些记忆的碎片,在地底升起的影子波纹中交叠、旋转。
它们无声地提醒着——
荒川叶曾不止一次死去。
每一次,都没能被挽回。
可如今,那些光与影再次浮现,是被重新拾起。被铭记。被温柔地,接住了。
荒川叶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变得轻缓。
“这玩意儿是在……回放我?”他语调一变。
“它想取代你,大将。”止水语气压了下去,“它锁定了你作为世界关键节点的结构特征。”
那道模仿体终于开口了,声音空洞如破布划过铁片,既像荒川叶,又像某种模仿失败的拼接体:
“你已经足够……完整。”
“让我出去。”
“我会是……更好的你。”
“我不会失去……”
“不会害怕……”
每一句话都像锤在他们每个人心头——尤其是荒川叶。
那些话不是空穴来风,是来自他心底最深处的动摇与痛。
他没出声,只是一步一步朝那具模仿体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