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玉的手僵在半空,最终慢慢落下。
他点头,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又释然的笑:“你也永远是我的姐姐。”
这一句“姐姐”,既是守住界限的自持,又是无法跨越的宿命。
他们就这样站在灯下,隔着彼此漫长人生的错位,谁也没有再往前一步。
浮玉转身行礼,正欲离开,脚步未及院门,就听见外头一阵吵闹——
“娘子!娘子!”
冯竹晋满面红光进来了,身后小厮推着轮椅,“才听闻浮玉将军来拜访,我便急忙赶回来,可是怕错过……”他被推到两人面前,左看看右看*看,“我可是错过了什么?”
他一到自己面前,徐圭言便嗅到了一股奶香混着酒味,一闪即逝,她有些疑惑,此刻却只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。
浮玉看了看冯竹晋,又转回头向徐圭言点头:“我先告辞。”
“客人这么晚来,茶还没喝,哪有走的道理?”冯竹晋叫住浮玉,“坐下来,聊聊天……浮玉将军怎么突然出现在长安?是来看故人吗?”
浮玉摇头,“我家娘子要生了,特意请假回来,这是大事我不想错过,”他又看向徐圭言,“正巧徐长史也在长安,我便顺道过来感谢她对彩云的照顾。”
冯竹晋点点头,看着浮玉着急离开的模样,也不好拦他,主要是现在身份不同了,他也不能待浮玉如同下人一般,“那浮玉将军,我们改日再聊?”
“再会。”
浮玉行礼,临走时又多看了徐圭言一眼。
徐圭言目送他离开,没说话。
等人离开后,徐圭言转身回到了后院,冯竹晋也被人推了进去,只是转身的一瞬间,他脸色冷了下来。
“他怎么来了?”冯竹晋语气不善,“你现在什么男人都往家里招了?”
徐圭言听了,仿佛被什么戳中,忍不住一笑,却不是轻松的那种笑。她双手抱臂靠在椅背,淡淡道:“这是我家,你看不惯,可以走。”
“我——”冯竹晋被她堵得一噎,眼中愈发烦躁,“我是你丈夫!你把我放在什么地位?”
“从律法上来说,你是。”徐圭言坐下,脸色淡然,语气却如冰锋划面,“但承不承认,还得看我。”
她说罢,端起茶杯就要喝。
冯竹晋一把拉住她的袖子,眉头紧皱:“你怎么了?疯了?律法你都不放在眼中?”
徐圭言定定看着他,眼神平静,声音却压得极低:“律法是规定你我的东西吗?”
冯竹晋一怔,松开了手。
“等立储一事结束,我们要个孩子吧,”冯竹晋小声地说,“我们成婚这么久,还没有孩子,旁人该说了。”
徐圭言抿了一口茶,斜眼看着他,“嘴长在别人身上,你管得了吗?”
“可我们应该有个孩子。”
徐圭言放下茶杯,不耐烦地看着他,“你可去找别的女人生。”
“为什么?”
人在无奈的时候真的会哭笑不得,“我不喜欢你啊,你我是为了什么成亲的,你忘了?”
冯竹晋脸上本来带着些拘谨,可听徐圭言这么一说,他黑着脸,“我这双腿是为了救你才出事的,你忘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