功臣徐圭言得到了什么?
看似门当户对的婚姻,实则是圣上用来监视徐圭言的手段。
那自己呢?
还真的信了圣上把他当心腹,还真的信了李鸾徽因为当年秦家的忍辱负重而倍感惋惜,现在看来……
李慧瑾看着他,眼中忽然露出几分怜悯,又几分冷漠,表情扭曲,像是听到了可笑的故事,可又同情画本中的人,要笑不笑,“你算什么?你是棋子啊,你是什么?真心就是要被利用的,不然要真心有什么用?”
“有能力的人的真心才值得被招揽,秦斯礼,你有本事在身上的……但也不是非要你,”李慧瑾哀叹一声,不想多言语,聪明人,都是一点就透,“圣上是信任我,所以才信任你的。”
夜色沉沉,宫灯摇曳。内殿之中,纱幔低垂,殿门紧闭,殿内一片凝重。
沈皇后倚坐在榻前,眉心紧蹙,身着华贵却不施粉黛。她的面色有些憔悴,自从周王出事后,她便未曾安稳入眠。
门外传来一声轻响,随侍太监掀帘低声通传:“王长史求见。”
沈皇后睁眼:“让他进来。”
王俨快步入内,神色比平日更显凝重,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。他行过礼,直起身就道:“娘娘,我们……或许失算了。”
沈皇后眉头更紧:“怎么?”
王俨踱了几步,压低声音:“前太子谋反之案,我们本以为能借由几个布置多年的证人——指向他早年于东宫暗中调兵之事,谁料……这几人接连死得干净利落。”
沈皇后脸色一变:“不是说安排得极稳?连通传进宫的口令都换过?”
王俨脸色阴沉:“全死了,而且——圣上得知消息后,并未追查下去,也未震怒,只淡淡说了句‘既然死了,那就作罢’。”
“作罢?”皇后不敢置信,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这不像是圣上的反应,”王俨摇头,“以他的性子,若稍有疑点,必定穷根问底,怎会轻易放过?”
皇后沉下脸:“他若查下去,对谁都不好。他是不想追根究底罢了。”
王俨望着皇后,眼神沉如深井:“可问题不在圣上,娘娘,问题在——是谁提前一步,清除了那些人?”
皇后怔住,神色逐渐转冷:“你怀疑是……秦斯礼?”
王俨冷笑一声,摇头:“他?他不敢。”
“此事若真是他动手,他现在早该自请避嫌,缩进御史台不出一步,岂会还在那明里暗里‘追查’案情?”
皇后缓缓点头:“泰王?晋王?”
“也不像。”王俨眉头紧锁,“这案子对他们有利,若真能坐实周王之罪,他们绝对不会阻拦。如果他们不费一丝一毫就可以将周王打败,他们定然是不会动的,所以不是他们。”
皇后低声:“那是谁?”
一时,殿中静得可怕,烛火在空气里跳动。
王俨抬眸,目光如刃:
“我也想了许久……最后只剩一个人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在做出一个不愿承认的判断,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:“李文韬。”
皇后一怔,脸色骤然阴下去,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安与惊惧:“李宰相?”
王俨缓缓点头,语气低而缓,却极具分量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