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廷宣看着棋盘上的局势,黑白交错,杀机潜藏。此局未终,但局势已定。
牛和德轻轻拂袖,收起棋盘,望向窗外的夜色,眼神沉稳如常:“这一局,胜负已分,不下了。对了,前些日子得了瓶好酒,一同来饮酒赏月吧。”
,灯火也同样通明。
烛,光影投射在地上,堂内人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门前落下一只猫,往堂内瞧了一眼后又轻巧地快步走开。
堂中坐着的徐途之冯淑娇,以及秦斯礼六人,正讨论的如火如荼。六人围坐在一张梨花木案几前,案几上
这一日,自含元殿朝议后,局势已然明朗。顾慎如已被赐死,所有战功之臣皆得封赏,唯独徐圭言,以涉嫌通敌之罪入狱。对于旁人而言,这件事似乎该翻篇了,可对于在座的几人而言,真正的问题才刚开始。
“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徐圭言弄出来,其他的事就先别多想了。”徐途之语气沉稳,指尖轻叩着桌面,“以我对圣上的了解,他对她的态度不算强硬,更知道她的重要性,不然不会只关不杀。可若真拖得太久,难保不会出变数。”
其他几人皆默然点头。
就在这时,冯竹晋端起茶盏,吹口气,抿了一口,目光落在对面人身上,似是随口发问:“秦斯礼,你们俩在凉州的时候在一起了?”
他语气看似随意,话里的内容却咄咄逼人,“今日朝堂上的那些话,都是实话?”
秦斯礼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,抿了抿唇角,似笑非笑地道:“你是她夫君,你不知道吗?”
冯竹晋眼神微动,盯着秦斯礼,“我没有在吃醋,我是想知道,她说你给顾慎如拿钱,知道他要谋反一事,你到底知不知道?”
“这很重要吗?”秦斯礼眯了眯眼,“难道不是因为顾书意的那一块通关令牌?”
冯竹晋吸了口气看向冯淑娇,她低下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“不对啊,”冯竹晋拧着眉头再次看向秦斯礼,“你分明也有谋反的嫌疑,圣上怎么就抓了她,你呢?罪臣之子就这么逍遥法外了吗?”
秦斯礼听到这里,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,伸手拨弄了一下茶盖,“这些无关紧要的旧事,能把徐圭言就出来吗?”
冯竹晋哼了一声。
“竹晋,这件事先放放,我们在这里不是讨论该如何将徐圭言救出来吗?”
“都一下午了,讨论出什么结果了吗?”
冯竹晋摇了摇头,眼神幽深地看着案几上的茶盏,声音低沉道:“你们话说得轻巧,事事都要翻篇,可我翻过不去。”
他缓缓站起身来,眼底隐隐泛着怒气:“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是全乎的,我呢?没成亲前,爹和姐姐不知道在哪里,成亲后,妻子又进了牢狱之中,你们告诉我——我要怎么翻篇?”
这一刻,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。
徐途之叹了口气,揉了揉眉心,耐着性子道:“我这不是正在商议怎么救她出来?你到现在,一直生气,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“徐圭言是我女儿,我怎么会不管她呢?想办法救人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,不然呢?上街大喊大叫,我女儿平定叛乱还被关进牢狱?这样只会让她在狱中呆得更久吧?”
“冯竹晋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冯竹晋一下子说不出来话,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没理搅三分,可他就是生气,心中的情绪没法消解,他憋着一口气,心里烦闷得要命。
再看其他人看他没事找事的目光,索性,他不再说什么,猛地抬起袖子,大步往外走去。
屋外夜色深沉,他刚走几步,迎面便撞见了一个人影。
月光下,一个身着利落长袍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,他肤色微黝,眉眼锋利,目光带着警惕。
冯竹晋脚步一顿,眉头皱得更紧,语气不善地质问道:“你这个昆仑奴来这里做什么?徐府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