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乐抱着秦斯礼送来的礼跟了进去,“姑娘,您刚才和冯郎君在会客厅里谈事的时候,秦主簿过来,说给您带了些薄礼。”
徐圭言屁股刚沾凳上,还没坐下去便又站了起来,“啊?你快拿出去检查一下是什么东西!别给我下毒!”
一听徐圭言这么说,半乐急得跳起来,匆忙跑到外面去,叫了几个帮手,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秦斯礼送来的包裹。
彩云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好戏,而后关了门进了外书房伺候徐圭言。
“姑娘,这秦家郎君要成婚了,还给你送礼,是不是不大合适?”
徐圭言翻看着桌面上的折子,“从故人的角度来说,不合适,但是从上下级的关系来讲,”她扔开了手里的折子,抬头看向彩云,“合理。”
徐圭言哼笑一声,“来而不往非礼也,你帮我备一份新婚贺礼。不用太贵,符合他身份即可。”
彩玉注意到了徐圭言眼角一闪而过的狡诈,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,“好的!姑娘!”
书房里一下子空了下来,外面的热闹声传到书房里,徐圭言缓缓坐下来,屁股上的伤还没好,一下子坐下去有点疼。
拿起毛笔,想写几个字,毛笔悬在空中,墨滴在纸面上晕开,徐圭言叹了一口气,放下毛笔,拉开身侧的小抽屉,从里面拿出一封信。
今早到的,从长安来的信,看字迹便知道是徐途之给她寄来的。
还有一封密信,也是从长安来的,徐圭言两封信都不想看。在长安发生的事让她无法接受,更不想去回忆。
香炉中细细的烟飘出来,
“你有家吗?你没有家!这不是你家!我们不需要你!”
“长安就是我家!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,这儿怎么不是我家!徐途之,你有了儿子腰杆就挺直了是吧?”
“徐圭言!你叫我什么!?”
“徐途之!”
下一刻,徐圭言紧紧抓着她爹要落下来的手,“徐途之,今年你多大了你算过吗?你先死还是我先死,你心里有数吗?怕不是你儿子还没活到成年,你就死了。”
徐途之听到这话手一推一甩,徐圭言往后退了几步,眼睛仍是恶狠狠地盯着他看。
“孽障!来人,掌嘴,跪祠堂!”
徐圭言站在原地不动,厉声呵斥,“我看今天谁敢动我一下!”
“我是你老子,我还打不得你了!?”徐途之大手一挥,“来人!给我打!”
“老爷,使不得!”徐圭言母亲宋安然跪在徐途之身侧,拉着他的衣角,“圭言好歹也是一县之主,使不得啊老爷!”
“就她这样子还能是一县之主?真是笑话!”徐途之大喘气,食指指着徐圭言,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仇人,看违逆自己的下人,就是不像父亲看女儿的模样。
“笑话?徐途之,你居然说圣上钦点的凉州城县令是笑话!?这话你敢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再说一遍!”
徐圭言大声疾呼,“你居然敢骂圣上的决策是笑话……”
还没说完,徐途之随手抄起一个茶壶就扔了过来,而后朝着徐圭言走过去,张牙舞爪地要打他,眼睛变红,像是困兽之笼里的猛兽,定要将徐圭言撕扯得皮肉不剩。
徐圭言又不是傻子,为了那点志气呆愣在原地挨打得不偿失,转身扭头就要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