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过纸的人低头看了几眼,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秦斯礼,轻蔑为主,当然也有不明所以然的人。
不用看,秦斯礼便已知纸上写了什么。
冷眼旁观,今日怎么会是斗兽宴,分明是谴秦席、斗秦宴,好一出大戏。
“众人都对新来的县令好奇,为了更好的让各位了解她,我派人去了长安,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,才找到这宝贝东西。”
冯竹晋环视一周,斜了一眼不为所动的秦斯礼,将手背在腰后。
“徐县令响当当的大作——《讨秦檄文》,字字珠玑,文采斐然,看过后便会明了为何徐县令会是那连中三元之人,人中龙凤。”
冯竹晋说着话,目光落在笼子里正在进行最后殊死搏斗的花豹,到底哪一只豹能活下来呢?
秦斯礼在这个时候站起来,与冯竹晋齐身,面上冷淡,言语疏离。
“冯公子必知困兽犹斗、狗急跳墙,您想让我做什么吩咐一声便是了,给我如此难堪,就不怕日后……万一,发生了意外,求到我头上呢?”
最后一句话声音极轻,甚至还带笑意。
冯竹晋缓缓转过身子,听到这话显然是有些诧异,更多的是惊喜。
“我本意并非如此,只是没想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县令与你是故交,怪不得那日她一定要坐你身旁,而你如此怠慢她,她却从未计较半分……”
后面半句;“想必她于你有愧,”他没说出口,而是眉头轻挑,话锋一转:“你不恨她吗?”
秦斯礼听完后笑着摇头,“冯竹晋,我恨她不是今日你难堪我的理由。我是商人,最会算账,什么账落什么人头上,绝不会算错。”
说着,他往后退了一步,“看在顾刺史的面子上,我尊称你一声冯公子,还望你知分寸。”
冯竹晋才不怕秦斯礼的威胁,“你一个贱民,我有什么好忌惮的?没有我们三家扶持,你能有今天?”
秦斯礼抬手作揖,“贱民告辞。”
这时,笼子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声,一直弱小的花豹倒地,颈部喷出鲜血。
众人的目光从秦斯礼和冯竹晋身上移到了豹笼内。
秦斯礼在这缄默时刻转身离去。
冯竹晋看清楚获胜的花豹是哪一只后,扭头看向秦斯礼离开的方向,突然叫出声:“我还是与你有恩的,昨儿我还帮你向徐圭言讨官做呢!”
秦斯礼听到他的话,脚步未停。
冯竹晋在徐圭言那里收到的气都抒发了出去,坐下来拿起果子往嘴里塞,又大口喝了一杯酒,身旁的小厮正要宣布获胜的豹子时,只见那只倒地筋疲力竭的花豹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,猛地跳起身狠狠咬住另一只花豹。
众人皆是一惊,从未见过倒下的花豹还能起身反击。
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,两只豹血肉模糊,都没了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