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泽然没有动,就这样侧身面无表情地睨着她。
身后灯昏黄,深蓝地毯,棕色门框,他一身纯黑地站在正中心,单手扶上门框,又往里近了一步。
空气顿了有三两秒。
刘泽然缓缓蹲下,一片片全捡了起来,薄薄塑料袋子被他越捏越紧,挤出细细碎碎的声响,“宋晚晚。”
“那我问你凭什么?”
“你交了新的朋友,过着新的生活,就想要把我甩开,把我删了。你是想要朝前走了,什么都不管了,那我呢?就该被你删了,活该当你的普通同学吗?”
那双眼定定看着她,湿漉漉的雨水似乎被封存在内,又因室内庇佑只剩下分外浓重的阴冷。
刘泽然嘴角弯着,整个人却像是紧绷着的一根弦,危险感如同致死香氛般浸透氧气。
宋晚晚胸口还在不断起伏,“不然呢?纠正一下,现在我们变成关系很差的普通同学了。我想不到我们之间关系这么差了,你有什么好帮我的,不是说恨我吗?”
“那你有什么好删我的?”
“删好友怎么了?”
“关系都这么差了,有什么好删的?怕自己忍不住和我重归于好吗?”刘泽然要笑不笑,一双眼冷的像冰河世纪,“宋晚晚,你在怕什么?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好的吗?”
刘泽然表情实在太不妙。
眉眼不是寻常的冷,如骤雪落下,偏偏如恐怖片里般,一碰到人就会死的雪。
宋晚晚强撑着,“对,没什么可好的,那你回来干什么?你什么时候回英国?”
塑料包装袋被捏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宋晚晚看都不想再看他,转身朝里走。
身后一声响,刘泽然像是带上门自己走了。
她朝里走想拿起那张房卡,却骤然发觉沙发上摆着一个袋子,什么都有,换洗衣物,创口贴……冰袋。
……什么都有。
总是这样。
总是,这样。
明明是一段极其恶劣的关系,明明应当是死了都要来补刀的程度,坏里总是掺着好,糖心掰开又满是蚂蚁蛀空的窝。
宋晚晚指尖重重拽着袋子边缘,极其用力,用力到扯出一连串的涟漪,用力到自己一颗心仿佛跟着一抽一抽地痛。
她一把抓起来,狠狠转身朝门口去,呼吸很重,猛的把门拉开看见依旧站在那的人时,仿佛一切头晕目眩的事物都冲到巅峰。
刘泽然没走,他一直都站在那,执着,停驻,“所以为什么要删了我?”
一双眼还泛着雨天里的水色。
宋晚晚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,视线却早已一片模糊,“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酒店?”
“我想你睡个好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