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托比欧?”
奇怪。
对方明明还在床尾坐着,她也还未到够着床头灯的距离,灯是怎么关上的呢?
眼睛被蒙住了。
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,也许是黑色的布匹,蒙住她的眼睛。
托比欧从背后系了个结。
眼眸就这样,被紧紧地蒙住,什么也看不清。她说:“你怎么了呀?”
没有得到回应。
……不,如果说行动算是回答的话,她是已经收到回应了的。
有人从背后抱住她,紧紧地,像是要把她嵌在怀里。千叶山莉奈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潜在的危险,这是她在托比欧身上所没有感受过的冷冽与威胁。
掌心抵在她软陷的腰窝,奇怪的是手掌不再有先前那样黏腻的水渍感,反而是干净的,温热的……也是陌生的。
莉奈想要摘下眼罩,手腕却被拽住,背后有什么侵入绒软的泥心。和先前的轻柔不一样,此时此刻任何声音都显得细致,被蒙上眼的莉奈耳畔愈发清明,对方压抑的气息和自己咽喉中不受抑制发出的喘声,甚至是撞击时冰块拍打所溅下的碎末声音,都清晰地落入她耳中。
膝盖好痛。
腰肢要陷下去,她哭着说已经没有力气了。前半夜一直被温柔对待的身体也多了好几处青紫淤痕,千叶山莉奈这一次是真的要哭出来了。
好难过。
好痛。
又好像……没办法拒绝。
不管是身体上,抑或是心灵上,她都难以承受这样的事实。和前半夜不同,不管现在的她怎么啜泣,托比欧都没有再擦拭她的眼泪。天花板起伏得像波浪,呼吸口酸胀又堵塞,像是要窒息。千叶山莉奈彻底撞入他的怀里,额头抵在他的胸膛,瘦窄的双肩被他一只手揽过,她这时候才发现托比欧竟然比她高出那么多,比白日还要高二十公分。
她在彻底晕过去前,胳膊搂住他的脖颈,眼底的世界仍旧光怪陆离起伏不定,而罪魁祸首正好端端地坐在床上。
莉奈心里有些隐隐地怨他,亲昵地怨他。宽大的肩膀还有坚实的肌肉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。她这才想起他的伤,去摸他的手,哑着声音说:
“托比欧,你的胳膊疼不疼呀?”
“对不起,”她声音有些懊恼,“我忘记了,还有你的脸……”
她再去摸他的脸。
高挺的鼻梁,还带着方才水渍的薄唇,还有脸颊侧的伤——
手被抓住了。
“别乱动,”他低着声音,口吻带着餍足后的温和,莉奈却分明听出了几分威胁之意。
好奇怪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