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周知善小心翼翼道:“五娘,可是乏了?”
宋玉溪疲惫颔首,退步回了屋内。
“你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了,你去忙吧,我想睡一觉。”
周知善想到昨夜闹了这么久,宋玉溪一觉也睡不安稳,便道:“好,我守着你睡。”
“不用。”她合上门。
周知善只得作罢,他说:“五娘,若是不舒服,记得叫医工。”
良久,他不顾脚伤转身大步往园外走。。
李道玄连续几日劳累,身上旧伤隐隐作痛,索性抱剑躺到榻上闭目养神。
沈情在屋内叮叮咚咚闹个不停,一会儿捣腾窗户,一会儿弄弄门闩,又将行李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清算,总之,没有半刻清净。
李道玄被吵得头疼,着实忍无可忍,他道:“沈幼安,安静!”
他脸上突然被人贴了一道符,李道玄骤然沉下脸,睁开一双刀子眼,凝向始作俑者。
她不知何时散了发,正神色凝重盯着自己。沈情只着一身梨花白寝裙,脚下趿着一粉色绣鞋,浑身上下散发着抗拒。
“李道玄,这里脏死了,我要沐浴。”
李道玄轻嗤一声,“关我何事。”
“怎么不关你的事,为你我孤身来到异地他乡跟着你受苦,要不是你非要停留在周府,我至于差点被烧死吗?”
她纤纤白指对着澡盆,“还有,那澡盆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过,脏死了!我不管,你必须给我弄个新的来!”
她手指向的浴桶有半人高,桶身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,木质表面粗糙黯淡,浴桶边缘有一些地方因受潮而长出霉斑,呈现出一片片黑色和绿色的斑点。
桶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,内壁的涂层已经微微剥落,露出了下面的木头,显得斑驳不堪。底部由于长时间接触水和地面,已经出现磨损、腐烂的迹象,表面坑洼不平。
总之,沈情万万不会用这个破老旧的浴桶沐浴。
李道玄说:“你昨夜才洗过一次。”
沈情眉头一皱,“昨夜是昨夜,今日是今日。何况那么大一场火,我身上肯定都弄脏了,我一定要沐浴,不然我难受!”
李道玄躺了回去,揭开脸上的符纸,“我上哪儿去给你弄浴桶,沈幼安,你再无理取闹,小心本王不客气。”
沈情一听这话,瞬间恼了,她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李道玄的榻。
本就极窄的榻容纳不下二人,沈情只能挤在他一双长腿上跪坐着,她的手却撑在了他结实的腹部,李道玄被她这大胆的行为一惊,下意识撑坐起身。
这一起,沈情原本撑在他腹部的手一滑,身体失了平稳力,她惊呼一声往榻下滑落,眼看就要摔落在地上,她的肩膀陡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。
李道玄如同捏了只烫手山芋,松也不是,握也不是,他道:“滚下去!”
沈情此刻嚣张至极,她张牙舞爪道:“没门,除非你给我找来新浴桶!不然我就缠着你!”
李道玄咬牙道:“不是抗拒我接触么,如今你又在做甚?”
沈情眼底划过一抹狡黠,“我想了想,原本我们都要成亲了,往后再亲密的事也要做得,如今这般,也算提前温习了。”她笑眯眯道,“你放心,上次抗拒并非我本意,只是你突然过于亲近,我有些不适应罢了,以后我肯定会努力去‘适应’,你也该习惯才是。”她幽幽附在李道玄耳畔道。
温热的气息洒在他冰凉的耳垂,激起一片灼热,李道玄攥着她肩头的手一紧,心跳陡然漏了一拍,喉间一紧,他一时道不出一句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