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沉默一瞬,随后道:“阿郎,其实如今的生活我已经很满意了,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,无论生活再困难,再艰辛,我也能接受。”
周知善似笑非笑,他紧紧抱住宋玉溪,“是我亏待了你,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,终有一天,我的命谁也做不了主,我还要为你请来皇宫里的医师为你看病。”
宋玉溪缓缓回抱住周知善,心底凄然,她闭眼,任由泪水滑落。
“你还不明白吗,我只想和你在一起,无关其他。”她哽咽着说道。
可惜此刻的周知善略显几分疯魔之态,已然听不进她的话。。
沈情赤足靠在榻间,一面看着话本子,一手把玩着秋仁。
榻的另一头,白袍少年半散着发,正沉默替少女揉着脚踝,神色认真。
少女嫩白的脚踝覆满绿色的药汁,她的脚踝略微浮肿,表面肌肤娇嫩,少年修长的指节所过之处,肌肤皆泛起了粉红,诱人至极。
李道玄喉结滚了滚,手上动作渐渐慢了下来。
这一停顿,立刻引起了沈情不满,她蹙眉往李道玄小腿胫骨蹬了一脚,“不要停!我的脚可还疼着呢!”
这一脚堪比挠痒痒,李道玄一把摁住她小腿,“沈幼安,不想脚伤再严重,就给我安分些。”
沈情放下手中印着《李娃传》的书册,抬头瞄了他一眼,娇声道:“别忘了我这脚伤因谁而起,若是以后我的脚落下了后遗症,我可要赖你一辈子!”
李道玄一噎,像是被气得说不出话,转而埋头继续揉她的脚踝。
沈情手臂上的秋仁粘得更加紧,脑袋止不住往沈情下颌蹭,沈情无奈单手摁着秋仁的头,“秋仁,别闹。”
她晨间才沐浴,此刻未至晌午,女子淡淡的体香混着药汁味涌入鼻尖,怡人至极,李道玄看见秋仁动作,有些不自在地垂眼,内心静静盘算着下次蛊虫发作的时间。
等药汁完全被吸收,他立刻松手,起身离去。
“站住!”沈情眯了眯眼,“你又要去哪儿?”
这三日他鲜少呆在客栈,除却给她上药的时日,李道玄几乎不分昼夜地往外钻,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事。
李道玄顿住身形,道:“私事。”
沈情道:“罗盘我也带来了,一旦那饥虫出现,不愁找不到它。周知善还派人盯着我们呢,万一他突然发难,派人刺杀我,而恰好你不在怎么办?”
“有秋仁在,有危险我会立刻赶回来。”
“万一呢!”沈情不肯罢休,势要打破砂锅,问到底。
李道玄掏出帕子擦净手中药汁,道:“没有万一。”
沈情努努嘴,缓缓靠了回去,拿起书册子继续看。
“你上回只买了三条裙子,不够穿,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多给我买几条裙子。记得再请个簪娘,手艺要顶好的,我已经三天散着发了。”
“你自己不会簪头?”
“废话,你见过哪家贵女要亲自簪头?”
李道玄想起皇姐平日里随行时的架势,周围光簪娘婢子就已经有几十个候着,有时一日要换上两三套衣裙,用膳一套,散步一套,蹴鞠射箭时又是一套,相比之下,沈情确实要简洁一些,于是他默默噤声,翻窗而出。
室内寂静,唯有窗外雨声连绵不断,偶尔传来一两声书页翻动的动静。
许久后,沈情抚了抚亲密缠绕在手臂上的秋仁的脑袋,放下书册闭目睡去。。
李道玄穿梭在深巷内,避开巡街衙役,往一个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