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,我妈妈一直这么养,”莫何在前面慢步带路,边走边说,“都是对动物无毒的花草,高处的花盆有固定,宠物师每周会过来打理,按月体检,应该都健康。”
其实叶徐行一开始想的是,猫会不会刨土,会不会把花咬坏。莫何这样说,他便没继续问。
莫何又绕开一只,问:“你喜欢猫吗?”
“还好。”叶徐行说。
确切来讲,他没有喜欢或不喜欢这一说,不算喜欢,也不算讨厌。
莫何停在一扇门前:“我不喜欢。”
“嗯?”
输入密码,开门,莫何示意叶徐行先进:“太能掉毛了,而且总感觉有细菌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喜欢,秘密基地是参观猫。”
叶徐行在进门的区域的位置站定,没有往里走——房间里很暗,只有从身后阳光房透进来的光源。
“我妈妈喜欢,不是参观猫。”莫何随后进来,打开灯。
房间内的景象骤然呈现。
门对着一整面墙的纯黑色落地窗帘,窗帘前是一张宽而长的黑皮沙发,沙发铺了块看起来就格外厚实的原色羊毛地毯,旁边有饮水机、画架、音响、天文望远镜,正对着的门这一侧摆着唱片机、游戏机、电子琴,甚至还有架子鼓。
左边是一整面墙的通顶立柜,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,头盔、书籍、摆件、玩偶、模型、唱片、相机、滑板、颜料……一眼看过去,几乎眼花缭乱。
右边是和房间等长的一张大板实木桌,桌面被不同物品分成几个区域,桌子上方的墙面被细密的网格架覆盖,网格上挂着数不清的工具。
这里简直像个无所不有的宝库。
莫何在叶徐行身后关上门,说:“欢迎光临。”
房间应该有人定期打扫,空调居然也开着,不知道是莫何今天回来才打开的,还是一直不关。叶徐行站在原处环视四周,觉得震撼。
这里似乎是从青少年时期起莫何的东西,叶徐行几乎可以透过房间里数不清的、难以汇总的物品,短暂窥见不同年纪的莫何在这里,摆弄不同的东西、做不同的事情。
莫何从饮水机下面的柜子里找出一次性水杯,给叶徐行接了一杯,见他正站在柜子前看显微镜,就先把水放在一边。
“好像是初中的时候买的,不知道还能不能用,你试一下吗?”
叶徐行对显微镜的记忆也停留在中学时期,已经忘记是在哪一节生物课上,几个同学一组,观察洋葱表皮。
他没立即伸手动,看了看说:“我已经忘记怎么用了。”
莫何倒是熟悉,没毕业的时候在显微镜下磨蛋壳,工作之后在显微镜下动手术,不过他没要教,只说:“又不是考试,错了不扣分。”
叶徐行弯弯唇角,凭着隐约记忆和直觉操作:“弄坏了我可不赔。”
“不用你赔,”莫何隔了段距离倚靠柜子站着,说,“随你弄。”
叶徐行侧头看了莫何一眼,莫何神色坦然,和平常没区别,倒有些好奇他为什么看过来似的,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”叶徐行收回视线,停顿几秒,说,“你这个显微镜是双目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