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驰看着他湿湿的眼尾,知他困得厉害,道:“快休息吧。”
又问:“大夫开的药膏贴了吗。”
水笙口齿含糊:“忘了……”
赵弛转身取药。
已经躺下的少年乖乖起身,抱着被褥打盹,安静等男人给他涂药。
油灯下,二人四目相对。
水笙露出浅笑,眉眼流着光,全然信任的模样。
赵弛喉结一滚,拆开药膏。
先将水笙的小腿抬起,搓了搓,捂着膏脂的大手往腿肚子贴。
“疼么?”
“……不疼,热乎乎的。”
贴好药膏,水笙一如前些日子,往赵弛臂弯里挨近。
赵弛拢起被褥,把人好好兜着,熄灭油灯,揽着怀里温软的身子睡觉。
*
翌日,春阳爬上窗檐,面摊前边的青砖泛起幽幽湿润的水光。
用完早饭,赵弛把另一个水缸洗干净。
捕捉的鱼分成两缸,屋内瞬间逼仄不少。
他转个身,鞋底差点踩到停在跟在脚后的少年。
赵驰把人扶稳,对水笙总跟在脚后的习惯好不无奈。
水笙差点被踩,丝毫不恼。他嘴角翘起,颊边露出两个浅淡的小窝,乖得不行。
赵弛:“都快被踩了还笑。”
水笙依旧傻笑。
赵驰的目光从他那小脸上挪开,打量小屋,赫然发现,四周多出的不止两口水缸。
立在墙角的衣柜子,小一点的板凳,新置的炭盆。
床尾多出来的两双不同尺寸的布鞋,还有别的物什。
大部分都是水笙住进来后添置的。
“赵弛,怎么啦?”
水笙轻声轻气地开口:“你没踩到我呀。”
为了证实可信程度,还转了个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