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在门外几步的距离,正踟蹰着要不要喊人。
迎头吹来一阵清夏的凉风,哐当,没掩严实的门口顷刻掀开。
水笙还没出口的话默默咽回嗓子。
灰色光影下,少年瞳孔晃了晃,倒映出男人侧身而立的身躯。
与赵弛目光交触,两人神色都有些僵硬。
赵弛正拿着棉布擦拭上端的水珠。
宽大的掌心裹着棉布,盖住饱满有力的东西,背过身。
水笙差点闪了舌头。
“我、我在前院找不到你,风、风把门吹开了……”
赵弛沉沉应道:“嗯。”
方才的怔神烟消云散,继而沉着开口:“去正堂呆着,我一会儿就过去。”
水笙慌不择路:“嗯、嗯……”
兔子似的跳开,带疾的左腿这一刻变得出奇的灵活。
他回到前院,拍了拍脸颊,往墙角的柴堆瞥去。
木柴钝圆,比他手粗,又黑……
他使劲晃了晃脸,尽量把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抛出脑海。
不久,赵弛出来了,走到正堂,少年端着腰杆,坐立不安。
想着水笙年少时流离失所,饥寒交迫。身子长得慢,兴许还没有过……
于是开口:“若男子身强体壮,火气难免比较重,此事平常,不必记挂在心上。”
水笙:“嗯……”
他慌乱地点头,连忙解释:“我、明白了……”
赵弛还想开口,看水笙躲躲闪闪,无措惊慌的神色,便打消了继续解释的打算。
水笙虽然年龄不算小了,可过去经历和白纸无异。
如今慢慢长大,以后……自然就晓得了。
*
吃过早饭,水笙那股扭捏劲好不容易下去。
他眼神漂移,一直跟着赵弛。
男人收起他晾在院子里的外袍,缝补过的那件,水洗后晾一宿,已经干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