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公公噗嗤笑了一声,“你这一百两怕是买不到张公公喜欢的,张公公是什么身份,他又在御前伺候多年,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?寻常玉摆件,他库房里堆得都能当镇纸用,哪会把这个放在心上。”
“你可想好了?花出去的钱可就回不来了。”
“所以啊刘公公,这就是我找你帮忙的原因。”,姚砚云解释道,“虽然这一百两买不到顶级的好玉,只是想求公公费心,帮我挑个样式讨喜的,最好是圆乎乎憨态可掬的小猫模样的。”
姚砚云之所以想送猫摆件,是因为那日在树荫下看到张景和在逗猫,想着他是个爱猫之人,为了更确认这一点,她还有意无意地问了吉祥,吉祥虽严厉地教训了她,不可打听张景和的私事,但至少她问出了张景和曾经是养过猫的,所以,给他送猫的摆件是不会错的。
刘公公道,“行,我稍后就会出宫一趟,有合适的话,我再和你说。”
姚砚云道谢之后,就退出了值班房。
她一路上心情大好,几经思考过后,眼神渐渐变得坚定,她想着今晚倒是该再去一趟那傻逼太监的公所,先探探他的口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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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砚云刚踏进屋内,就被屋内情景吓得浑身一僵,她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,转身就要往外走。
“你给我站住。”
冷冽的声音像冰锥般砸在身后,姚砚云的脚步硬生生顿住。
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,张景和放下了那条浸满暗红血迹的毛巾,而方才还在帮他擦拭脸颊的吉祥,也瞬间停了手,垂着的手悄悄往身后缩了缩。
“公、公公……您这是……”,姚砚云的声音发颤,头埋得更低。
这傻逼太监不会杀人了吧!他的脸上脖子上,衣服上全是血迹,姚砚云此刻巴不得自己会遁地术,想马上离开这里,她虽没抬头,但总感觉到后方之人正用着灼人的目光锁着自己。
这傻逼太监不会连她一起杀吧。。。。。。
“公公,没什么事的话,我就先走了。”,话还没说完,姚砚云脚下已经悄悄往后挪了半寸。
“急什么?”张景和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戏谑,“来都来了,你不是总说要伺候我吗?正好,过来帮我净脸。”
姚砚云心里咯噔一下,刚想推脱自己笨手笨脚,还是让吉祥来更妥当,可眼角余光扫过,才发现吉祥早已没了踪影。。。。。。
只剩满室的血腥味萦绕。
见她迟迟不动,张景和的语气瞬间冷了几分,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,“怎么?你不愿意?”
姚砚云这会儿才缓缓抬起了头,敞亮的烛光斜斜打在对面人身上,将眼前之人映得如同刚嗜完血的鬼魅,他的鬓角一处还凝着暗红血珠。
姚砚云胆战心惊地走了过去,对上了张景和那双淬了毒似的眼。
那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往鼻腔里钻,让她胃里翻江倒海,只想作呕。
铜盆里的清水晃了晃,姚砚云将毛巾浸进去,此时寂静的屋内只剩下水声,刚拧干要递过去帮他净脸,就听见张景和忽然低笑出声,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阴寒。
“只是个五品的芝麻小官,竟然不要命敢去贪污赈灾款。”,张景和的声音轻飘飘的,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他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敲了一下,“姚砚云,我身上这摊血就是那人身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