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回家了,托我送来礼物,开业大吉。”
“感谢感谢,有劳学长。马上年底了,这节骨眼天殊回什么家呢,难道那边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”,武艺萌接过东西,随口问道。
岑奕岩一愣:“那边?”
“奥,她家里亲戚”,武艺萌以为岑奕岩早该知道许天殊的身世,无意说漏了嘴,忙带他在店内参观了一圈转移视线。
岑奕岩没多问,客气称赞:“地方不错,适合团建”。
武艺萌一听,是个业务思路,和他多聊了几句,约着下回等许天殊回来一起再聚。
从五道口回来,岑奕岩给许天殊发去几张现场图片,汇报差事完成。
他一个人回到家,觉得屋里空荡荡的,从外套夹层里拿出那张泛旧的明信片,脑子里冷不防地冒出许天殊那句“总以为按照你的性格,会很早成家安定下来”。
他莫名一笑,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,会给她留下这样的印象。
其实在遇见许天殊之前,他真没考虑过成家的事,毕竟知道自己的家事会是负累,与其碰一鼻子灰,倒不如杜绝了被挑挑拣拣的可能。偏偏许天殊轻描淡写的态度助长了他的自信,以至于后来,他一度天真的认为,这事不会成为谈婚论嫁的阻碍。
“成家没在我的计划里,你是意外”。
许天殊在动车上信号不好,未收到照片,先看到了这句话。
她一怔,旧日回忆涌上心头,胸口一热,手却不自觉地打出一行冷冰冰的字:“矫情,又抽风了?”
“想你”,消息一发出,岑奕岩想到武艺萌说的话,问到:“你家里出事了?”
“我爷爷住院了,你不是知道?”
“没事”,岑奕岩收起了好奇心,明白有些事她不想说,问了也没用。
“有把握说服我未来岳父岳母吗?实在不行,我可以当上门女婿。”
“可不是嘴上说着玩的,你愿意搬来皖南?”
“你在哪,我就去哪。”
……
许天殊回家的前两天,过得不太舒坦。
先在书房抽屉里,翻到了妈妈的住院单据。原来前段时间邹君萍做了胆结石手术,虽说手术顺利、报告上也写着“恢复良好”,但看到大大小小的单据和问诊记录,她心里还是被硌了一下。
为什么要瞒着自己。许天殊越来越觉得,自己在这个家的存在,就像个吉祥物,耗费心思弄回来,放到显眼处装点门面,真遇到事了,却一点也指望不上。
知道爸妈怕自己担心,可心里还是别扭,她默默生了一通气,觉得自己当女儿太失败了。
后面去医院探望了几次爷爷,相继遇到二叔和三姑,寒暄起来,聊得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:“工作怎么样,月薪多少,谈朋友了吗……”
说他们不关心自己,表现得却格外热情,说他们关心自己,当她真的准备多分享一些时,他们又移开话题,谈起谁谁谁如今在某地、做着什么工作,话里话外透着不动声色的比较。
当然,八卦是人类的共性。收起了真情实感,和她们闲扯起来,意外从三姑嘴里得知许天缊要离婚的事。
三姑家的表妹施施在上海念书,周末偶尔会去许天缊那里玩,无意中听到他们吵架。施施把这事悄悄给三姑讲了,三姑又悄悄问众人:“小缊要离婚,你知道吗?”
你不问谁知道呢。虽然有点卑劣,但得知大家各有烦心事,许天殊心里意外地好受了点。
晚上,一家人在看客厅看电视,说起白天听到的八卦。
邹君萍这次和居然女儿站到了同一阵队:“你三姑说的话听一听就完了,别当真。她呀就是不工作闲的。施施谈了个男朋友,她非加人家微信,把对方问了个底朝天,小男孩觉得压力大,遭不住,和施施分手了。你说小孩谈恋爱,小打小闹的,家长有必要跟着掺和吗。现在又不是像过去,谈了就得结婚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