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栎不解:“你要跳槽该往上跳啊,我们内容部待遇很一般,有点野心的同事早跑了,你确定要‘自甘堕落’?”
听她这么一说,许天殊犹豫了:“说得也是,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白栎想到什么,笑着问:“你是不是打算进入人生新阶段了,换个轻松点的工作,回归家庭?”
“你脑洞挺大,想得比我远”。
“该考虑了,其实想追求轻松稳定的话,不妨试试国考京考,现在这个环境,恐怕只有体制内能兼顾到家庭和事业了。”
“你说考公?我现在恐怕沉不下心来学习”,许天殊其实更担心体制内束缚太多,听说有阵子出京都得打报告。
“边工作边考呗,像我每年都报名,但成绩一直不太行,要么笔试拉胯,进不了面试,要么面试被刷,都没好意思和你们说。”
许天殊震惊了,心想白栎和岑奕岩不愧是老乡,在某些观念上出奇的相似。岑奕岩也说过,如果他不留在北京,会选择回家乡从政——985的学历、接地气的家庭背景、稳扎稳打的性格、能扛事的心理素质……前途也许不比互联网卷生卷死来得差。
这么一想,倒是自己耽误他了。
她对体制内的工作说不上排斥,也谈不上向往,如果就业环境实在不理想,可能会考虑。当然辞职的事,她还没和岑奕岩说,毕竟只是个想法,没有真的确定要走。
不过人一旦有了辞职的念头,就容易朝思暮想,工作起来没那么上心了。
这段日子,许天殊没了以前爱加班的卷劲,同事们都以为她谈恋爱了,连刘斐都有所耳闻,八卦一番后,提醒道:“玩男人可以,别被男人玩了”。
话糙理不糙。
不知为什么,许天殊十分不愿让刘斐知道她和岑奕岩重新在一起的事,毕竟当初为了避开岑奕岩,是自己主动找刘斐坦白的,谁能想到现在又复合了呢,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。
她没有做好公开的准备,心里正发愁该如何说动父母,担忧之余,把一部分焦虑转移到岑奕岩身上,警告他一定要保密,别有事没事来她们这边晃悠,惹人耳目。
于是同事都知道她在谈恋爱,但不知道对象是岑奕岩。
殊不知,刘斐早就猜到了。
那天,岑奕岩一个电话打过来,先透露HR找过他,在收集和她合作时的印象,话里话外有点恭维的意思,暗示她要晋升了。刘斐一愣,疑惑他们交情什么时候这么深了,值得特地打通电话来说道吗。果然,下一秒,他话锋一转,问起了许天殊的事。
异性之间的关心,除了利益,就是感情。岑奕岩倒是一点没掩饰,刘斐不多问,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。和岑奕岩聊完,她不忘趁机损他,说上回你在群里怼人,挺没风度的,以后少用领导身份压人。
岑奕岩一想,许天殊还在她手底下工作,为改善关系只好道了歉,说下次会注意。
刘斐见他态度尚可,也就一笑了之,对谁都没提这事。
直到这天,许天殊又来找她请假。
刘斐忽然问了句:“和男朋友出去旅游?”
许天殊摇头否认,搬出了爷爷住院的事由,称要回家探望。
刘斐笑了:“你请假时间挺巧,技术部正好要去三亚团建。”
许天殊一愣,心想技术部的团建和她有什么关系,八竿子打不着的事。当时她心里想着请假,只当刘斐随口一提,没有放在心上。
到了晚上,岑奕岩照旧在停车场老地方等她。
一上车,他就问许天殊要不要去三亚,他们团建可以带家属。
许天殊头皮一紧,这才意识到刘斐那句话是在点她,后背倏然一冷,她抓着岑奕岩的手问:“刘斐怎么知道咱们的事?”
“我管她怎么知道的”,岑奕岩往她脸上瞧了瞧,肤色自然有光泽、眼眸清亮,唇瓣没抹口红,也是淡淡的粉色——气色真好,他很满意,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。忍不住凑近,上前…然后被甩了一脸头发。
许天殊别开脸,气恼地看向窗外,她知道肯定是岑奕岩泄露出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