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…大人?”谢宝琼想跑,却发现被身体被定在原地。
“本座允许你走了吗?”
榻上的人站起身,缓缓踱步到他身前,俯下身凑近,视线探究地一寸一寸地扫过。
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,任由那双竖瞳在身上游弋。
“呵,你说你不是修士,那身上的隐息诀难不成是蔺折春闲来无事给你施的?”
伴随赤松提到的名字,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覆着白绫的脸,左右此刻蔺折春不在,为了方便先脱离这番境地,他当即选择应和下赤松的话。
刚点了下头,就见赤松盯住他脸的眼神一凝。
“这气息?你不是人族,是妖。”语气笃定,丝毫不给妖辩解的余地。
谢宝琼心中一紧,按耐住伸手去摸胸口挂着的玉佩的念头,定神去听赤松没有停下的话:
“我可不记得朝中有哪位妖族多了一个你这般大的子嗣。小东西谎话还不少,知不知道谎话说多了,是要挨天雷劈的。”最后一句话语气戏谑,透着股唬人的意味。
谢宝琼却丝毫没被这话吓到,他本就是被天雷劈出来的,不像旁的小妖般恐惧天雷,但赤松的话给了他灵感,他灵机一动道:
“不如大人放了我,把我交给天雷处理吧。”
“呵。”见人丝毫未被唬到,赤松冷笑一声,皮笑肉不笑地开口:“可你瞧见了本座的秘密。”
伴随赤松声音响起的同时,地面上传来微弱的动静,紧接着被定在原地不得动弹的脚踝处缠上不知名的东西。
隔着鞋袜,他一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东西,也没有选择在赤松这样的大妖面前探出神识,反而紧闭双眼。
“我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视线变得一团漆黑,触觉和嗅觉被放大,脚腕处的东西微微收紧,隔着鞋袜传来一阵寒意。
面前的人似乎离他更近,随即一道冷冽的声音在近在咫尺的位置乍响:
“是个蠢的……”
赤松话音未落,他的鼻尖又嗅到另一股味道,似雪中的落梅飘落身侧,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,身上的禁身诀随之解开,脚踝处的束缚也一并消失。
他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,微侧脑袋斜眼看向来人。
视线和一条白绫撞上,他猛地闭上眼转回脑袋,却听见对面传来一声不客气地嘲笑。
“左相,太子殿下有请。”声音似山间冷泉缓缓泻出。
“国师大人竟有空做起替人传话的差事了。”另一道声音带有一贯的讥讽,从赤松片刻前站着的位置传出。
“总比左相在这吓唬小孩要好。”蔺折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话却毫不遮掩地刺了回去。
“这小孩看到了不该看的,既然是国师的人,不知国师要给我什么赔偿?”赤松嗤笑一声,话中失了方才的讥讽,反倒有些耐人寻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