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奇地,林臻的病症渐渐好转起来。
机敏的少年,只要他愿意花费心思,便没有做不成的事。
不过,现在的季濉,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讨好眼前的人了。
他凝睇着林臻紧蹙的眉尖,出言讥讽道:“怎么,还当自己是林家大小姐,等着我来哄你么?”
他的话语果然刺中了林臻,她蓦然抬起头来,脸色难看极了。
三年前,从她发觉林初的不对劲起,便对那个少年的一举一动起了疑,兰若寺后山那一夜,更是证实,他从初一入府,便是冲着父亲去的。
而他从前所做的种种,只是为了接近她,便于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。
这一点,她三年前便知晓了,但当这一番话被赤裸裸地从男人口中说出时,却仍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林臻脸上。
她缄默不语,亵衣下的指尖不觉发颤,面色更是雪白如宣。
半晌后,季濉到底是没了耐性,他毫不怜惜地将林臻的下颌捏了起来,举起药碗猛喝了一口,俯身噙住林臻的唇,强势地渡进去。
苦到发酸的药汁伴随着男人攻城略地的唇舌侵入林臻齿间,她欲抗拒却抗拒不得。
季濉的唇甫一离开,林臻便捂着胸口连连呛咳。
“不肯喝,便让本将军帮你。”
清冷的凤眸被逼呛的红了眼尾,林臻羞恼至极,她一把夺过了季濉手中的药碗,须臾,便将苦涩药汁饮尽了。
呵,到底是嫌恶他到如斯地步,为了不教他碰她,竟是将那样苦的药,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喝下去了。
目的分明已达成,他心内却还是腾升了一股无名之火,正欲发作,门外倏然传来了阵阵叩门声。
他瞥了一眼坐在榻上的林臻,拂袖走去门前,一把扯开了门,向呆在门外的石竹冷声道:“你最好是有要事回禀。”
石竹似乎真的回禀了什么要事,很快,季濉便进屋换好了衣裳,他步伐轻快地往外走,忽而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:“日后,留个人看着这里。”
石竹垂眸瞧着季濉手上缠着的纱布,心里堵得慌,半晌没吭气。
“聋了?”季濉瞥了他一眼,随手将纱布扯下丢去一旁。
石竹咬了咬牙,终是点头应道: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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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濉离去后,林臻便在屋内的浴桶中清洗黏腻的身子,门外又传来一阵叩门声,她迅速将搭在桶沿的衣袍披在身上,问道:“是谁!”
回应她的是一副天生的妩媚嗓音:“是我。”
林臻蹙起的眉尖稍稍舒展,将自己整理好后,淡淡道:“进来吧。”
杜三娘推门而入,确认屋内没有别的人,才朝门外挥了挥手,“丫头,快进来。”
红叶早就回了教坊司,但知晓季濉在这处,便只得去找了杜三娘,二人时不时过来觑看,直至瞧见那人离开了,才敢上门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