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边赤金色的云彩将城中河流映得波光粼粼,季濉站在桥上,吹着口哨,逗弄桥上的鸟儿。
微风拂过,几缕碎发在他额前飘动,眼底不经意现出慵懒而从容的笑意,挺拔的身影屹立在霞光之中。
林臻站在桥头岸边已发出嫩芽的柳树下,静静看着桥上的男人。
她似乎从来没有这般认真注视过季濉,他侧脸棱角分明,身形高大挺阔,已然不是三年前那个身子单薄稚气未脱的少年了。
原来三年可以给一个人带来这样大的变化,原来三年竟是如此之漫长。
漫长到她都快要忘记匣子里,她曾小心翼翼放进去的木簪。
林臻今日最终还是没去打开那个匣子。
她仿佛已经失去触碰那些尘封记忆的能力。
她知道,她还有许许多多的事要去做。
她更知道,即便她将一切云烟拨开,逝去的时光不会复返,命运的长河无法逆流。
任谁都无法再回到原点了。
*
季濉远远站在府门前,等着林臻,待她走近后却道:“我先进去?”
林臻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早上定的规矩,不准与她同进同出。
林臻没见过如此顺从的季濉,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又好的离奇,难不成这是他新的恶趣味?
林臻蓦然冷哼一声,拂袖入门而去。
石竹守在季濉身旁,他很想从主子脸上看见惊诧、愠怒的神色。
没有,一丝都没有。
即便主子嘴角如常,可桃花眼尾勾起的弧度,已将心迹暴露无遗。
半晌后,林臻终于消失在视线里,季濉方才回头,呵斥道:“进去啊!愣着作什么!”
石竹:……
*
林臻并未回自己院儿里,而是转过池塘,去了林玥房中。
林臻叩门时,林玥正趴在桌前,神色恹恹地拨弄挂在笔搁上的毛笔。
白策是不会来敲她房门的,阿姐也甚少会来她房里。
虽然知晓不可能,但心底总不免生出几分期待,她忙直起身子,颔首垂目,清了清嗓子,轻声应道:“进来。”
脚步渐近,林玥深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脸上羞怯的笑意顿了顿,讶异道:“阿姐?”
“阿姐,你怎么来了?听红叶说你出门还没回来,我以为你不在府上……”说着,林玥缓缓站起身。
林臻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,关切道:“今早吓着了罢?”
“没有……”林玥神色有些低落,轻摇了摇头。
见林玥这般模样,林臻心下满是愧疚与心疼,在她逃走的这些日子里,妹妹一直被季濉禁锢在身边,想来这样的惊吓早已受过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