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沉默最让人紧张,祈临清了下嗓子:“我真的没事……”
“他们下午打算去附近的滑雪场,”陈末野却倏然开口,指尖轻转了一下温度计,转头将它收回原来的盒子里,状似随意地问:“你要去吗?”
祈临眨了下眼睛,他其实还没揣测明白陈末野此刻是什么心情,但是直觉已经给出了答案:“我不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陈末野留下一个字,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出了房间。
房门被很轻地带上,祈临坐在床沿忽地茫然起来……他就走了?难道自己猜错了?
但很快Zane就和许沛然过来敲门,他俩知道祈临有点发烧,皆是满眼歉意。
“是不是我们出发时间定太早了影响你休息了?”许沛然眼里都是愧疚,“对不起啊师父。”
“没事,是我自己作息乱了才没睡好的。”祈临说,他向来不喜欢扫别人的兴,更何况就算最开始真的因为这趟旅途而有些后悔,在见到陈末野之后这点负面情绪也已经消散干净了。
倒不如说,他现在更庆幸自己参加了。
Zane跟他说了一下下午的行程,这附近有个大型滑雪区,他们会去那边玩到晚上八九点钟,晚饭也会在那附近解决。
“所以我打算留下来照顾你。”许沛然说。
祈临游走到一半的思绪忽然回笼,他立即回应:“没关系的,我自己照顾自己就行。”
意识到自己的拒绝太过迅速,他又低声补充:“你前段时间忙了那么久,这次来就是为了放松的,如果因为我生病耽误了你,我也会不好意思。”
许沛然又为难地开口:“可是……”
“哎呀别可是了,你就放心吧,”Zane打断,拍了拍许沛然的肩膀,“成年人懂得照顾自己的。”
就这样,下午一行人带好装备出发了。
祈临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,看着许沛然上车前一步三回头的关心目光,笑着朝她招了招手。
但实际上他只是维持着晃手的动作,视线在出发的人群里逡巡着……陈末野不在。
他也留下了吗?
即便生病了思维有些迟缓,但祈临还是想起了那些细枝末节——
他睡醒的时候,陈末野的外套就在他身上。
他哥不是一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的人,所以庭院里那个吻……也应该不是单纯地为了让他止住眼泪。
而现在,大概也是因为他生病了,所以陈末野也没有去滑雪。
种种结论让他后知后觉地燃起了一丝丝的兴奋,祈临此刻像一条盲目的鱼,陈末野甚至不用特意放饵,给个钩子他就能咬上去了。
于是他穿好拖鞋,推开房门就径直走到隔壁,右手相当自然地曲起准备敲门。
然后,又在敲落的前一瞬僵硬。
虽然自己说了不行,但是开门之后要说什么?
我生病了能麻烦你照顾我一下吗?
……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,说这句话脸皮太厚了吧?
我好像没看到你下楼,你不去滑雪吗?
……听着好像视奸别人的痴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