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临假意维持的恼怒忽地就站不住脚。
他知道自己现在该顺着玩笑谴责他哥,但是……他现在心跳有点快。
“弟弟”这个身份就已经足够了,他不敢再奢望太多。
“都成年了还那么幼稚。”祈临低声嘟哝着转过脸,像是懒得和陈末野追究,翻了套衣服去洗澡。
暑假从这个幼稚的夜晚开始。
乐队的第一场演出是在一个小的旅游营地,因为来玩的几组人都是大学生或者是刚解放的高考生,气氛出乎意料地好。
白天祈临就被带着在周边玩了一圈,晚上就挂上员工证准备演出。
周趣和林冬现在白天彩排的时候就已经和人搭上话了,晚上演出的时候还真哄了几个女生捧着花来。
林冬现上台前还冲台下鬼迷日眼,打算待会把花全掳走在周趣面前得瑟一番。
结果陈末野背着吉他登台之后,全场的焦点都变了。
他只是半侧着身随意地solo了一段间奏,台下就是一阵又一阵地尖叫,气得林冬现下台就找祈临:“管管你哥!让他别勾引我的花了行吗!”
祈临坐在休息室里,一边轻晃着员工证,一边翻着手机刚拍的照片,闻言懒散地抬了下眸。
陈末野正好进门,刚到祈临身边找水喝,他弟就从椅子上转了个身,趴在椅背上望着他:“哥,他让我管你。”
这句话没头没尾,但陈末野先伸手捉住了他晃员工证的指尖,低声:“那就管。”
祈临呆了一下,被捉住的指节像灼了火,一瞬间从指尖热到手心。
但这个动作只维持了片刻,周趣抱着一大束百合得瑟着进门:“哎呀,我都说了不收花,怎么还有人给我硬塞呢!”
这人是跟行走的导火索,走到哪把硝烟带到哪,祈临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指尖从陈末野手心抽回来。
男生的眼睫垂了一下,好像是扫了一眼自己的指尖,又好像没有。
果不其然,林冬现立刻就冲到他跟前跟个摔炮似地炸开:“你少得意,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为了让人给你送花请人家吃了多少冰淇淋!”
周趣眉梢微挑,一脸欠揍:“你看,急了。”
叶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男生无聊的打闹,她把贝斯卸下来放在一边,懒洋洋地:“打完没,打完能去吃饭吗?我饿了。”
“吃,当然吃!”周趣得瑟地将那束百合花抱在胸前,“今天放开了吃!全场由周少埋单!”
这人得意起来马上就忘形,吃烧烤的时候还特别点了一打啤酒。
叶月见酒上来就感觉不妙,提醒:“主唱,你还是注意护一下嗓子吧。”
“好久没喝了,下一站在后头呢,放松一下。”周趣嬉皮笑脸地说。
祈临和陈末野入座的时候,位子前已经摆好两瓶啤酒。
因为杜彬这个人就喜欢凑这种热闹,只要是聚餐都喜欢点啤酒,祈临偶尔也会被起哄喝一点。
所以他没认为周趣的安排有什么问题,甚至在坐下的时候伸手想去开一罐,他渴了。
但还没摸到啤酒罐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按了下来,将啤酒从他跟前拎开。
陈末野给他换了一罐可乐,淡声说:“未成年不喝。”
桌上的视线顿时聚拢到面前,祈临强装镇定地开口:“没事,我能喝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