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迅回头,一把拍在扁鸭嗓的脑门上,见人懵了要发火,才捋捋他的后脑勺:“你猜对了,她身份可不简单……”
砰!
硬物落到墙面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三个人的对话,贺迅吓得浑身一抖,回头才看到一袭修长的身影从楼上走来。
他眯了眯眼,看清祈临的脸后,刚刚那丝心虚畏惧又退了下去。
“这谁啊?”扁鸭嗓没好气,“下个楼架子那么大,你皇帝啊?”
“哎。”贺迅回头拍了拍他,制止的意思明显,“回去吧,明天再喝啊,明天再喝。”
两个男人本来就是看人脸色蹭饭吃的,贺迅发话了,对祈临再不爽也只能扭头下楼。
等人走后,贺迅那点酒气也稍微压下去了,他故作平常地掏出钥匙上楼开门:“少见啊,你还能来我这儿,怎么,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个爹了?”
他刚扭开门,旋即就被祈临一脚踹到后腰上。
贺迅猝不及防,支撑点都没找到,就这么趴到了客厅里。
尝到了嘴里磕出来的血腥味,贺迅怒火一下就蹿了起来:“草你妈你干什么?”
但是还没撑起来,就被祈临抓住了头发。
少年的声音沉暗低哑,不是祈鸢刚去世时那种自暴自弃的漠然,也不是除夕夜里的对峙,而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戾气。
“你从什么时候,找上温聿容的?”祈临问。
贺迅浑身的挣扎忽然停了,沉默半晌后,他才开口:“就许你抱个私生子的大腿好吃好喝,我要点钱怎么了?她随随便便在镜头面前露个脸都是普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钱,我只是帮她保密,难道还不能讨点好处吗?”
贺迅每说一句话,祈临的心脏就覆了一层冰。
他指尖用力,几乎是扯着他的头皮,一字一顿:“私生子?”
“我最开始是以为他们是那种包养的下贱关系,”贺迅嘶哑地咳嗽了一下,企图平复祈临的情绪,“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母子……母子更好啊,包养还会被踹,血缘关系可踹不掉。”
祈临浑身恶寒,连扯着他头发的指尖都在抖。
贺迅找到他失神的间隙立即挣开,防备似地爬到客厅的小桌子后:“我说你当初怎么穷得叮当响还跟人搭伙合宿,你小子一早就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吧?你这么聪明给自己混上了好日子,让老子也添点光怎么了?我他妈又没给你找麻烦!”
“……闭嘴。”
“我看她挺宝贝那个儿子的,又是给钱堵我的嘴,又是把他签到自己的娱乐公司,”贺迅哼了一声,“保不准明年又是一个星二代,走他妈给他铺好的路,母子俩指不定谁比谁来钱快呢。我们就抓住这个秘密,能吃他们一辈子!”
祈临转身一脚踢翻了他面前的桌子,漆黑的眼仁泛出极致的阴戾:“我让你闭嘴!”
贺迅以前就拿祈临当威胁别人的工具,在他眼里这就是个刺头,顶多扎手,没什么威胁性。
但现在,不知道酒精过多导致四肢发软,还是此刻的祈临反应太不正常……贺迅看着如今比自己高,力气比自己大的男生,有一瞬间有种被扼住嗓子的恐惧。
他嘴唇颤了一下:“你,你他妈要是威胁我……我就把他们的事抖出去,我要不到钱,你也别想再过好日子……”
祈临眼眶通红,他几乎是一下伸手就想掐住贺迅的脖子。
指尖将将用力时,一只手从身后扣住了他的手腕。
季荷嗓音微喘,指尖发冷:“小临,走。”
……
季荷在餐厅里就看到祈临了,和温聿容联系上之后,就赶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