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真诚而热情地说:“每次,我都很庆幸他是我的副官。”
安德烈总是不如执微所想的那般给她拖后腿,安德烈脾气差差的,嘴巴欠欠的,幼稚而不靠谱。
但他的忠诚与信任,他独独献给执微的耐心与热烈,是黑夜中永亮的星辉,是一枚湛蓝色的勋章。
“你是锈齿轮的话事人,我是锈齿轮唯一的竞选人。”
执微坐得更加靠近祁入渊一些,“老师,多告诉我一些事情吧,好吗?我想你教我、帮我。”
她太真诚了,所有的一切神色都恰到好处。没人能拒绝这样的执微,而她提出的甚至不是任何过分的要求。
祁入渊的良心在发痛。
她久违地感知到了一种,振聋发聩的使命感。
祁入渊眉眼间有些抱歉的神色,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温柔地放低了声音。
“对不起,执微竞选人。”
她说,“我应该注意到的,你还是个孩子,你需要我,是的……”
祁入渊喃喃道:“……就像我也需要你。”
“如果你要去这次的开山门,我想,我的建议就是,比起问它问题,你可以更注重你的回答。”
祁入渊说。
执微记住了她的忠告。
她知道,她在此刻,可以围绕着开山门的事情,再从祁入渊这里问出更多的事情。
但执微看着祁入渊的神情,她知道祁入渊此刻是有些倦怠和温存的。
这样的时机,很适合抛开公事,去谈心。
开山门的事情,无非是人工智能生命。智械生命的问题,在执微这里,是排在很多事情之后的。
她这里未被解答的问题太多,她敏锐地意识到,她可以抓住祁入渊难得流露出来的,一点点的脆弱时刻,问她一些别的事情。
别的,更重要的事情。
“和我聊聊那件案子吧,老师。”
执微放缓了声音,“我想了解过去的你,和你的全部。”
她提起的,正是关于祁入渊家里的,那件事情。
那件灭门惨案。
祁入渊闭上眼睛,她的表情,在一瞬间很是复杂,像是坠入了过往的记忆迷瘴里,沉浸在雾气中,艰难地寻找着一条解脱的道路。
她想从纠葛的道路中,捋顺出一条正确的、通往终点的路,但是,眼前弥漫着的,依旧是白雾。
“……那是我年轻时候的事情了。”
祁入渊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