沢田纲吉缩在沙发角落,目光警惕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
书架第三层的阴影、空调出风口的格栅、装饰画框的边缘…他不敢确定监控藏在哪里,只能假设自己时刻被注视着。
后颈的伤口在安静中愈发清晰地疼,纱布下的黏腻感让他频频皱眉,却不敢去碰。
他怕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引起怀疑,只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,盯着桌子上的一道划痕发呆。
窗外的月光忽明忽暗,偶尔有晚归的汽车驶过,车灯在天花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带。
他想起临走前reborn对他说的话的话:“越是看似松懈的时候,越要绷紧神经。”
这句话像根弦,在他脑子里绷了一整夜。
天快亮时,他实在撑不住,眼皮开始打架,脑袋不受控制地往下沉。
可刚要坠入梦乡,后颈的刺痛就猛地拽回他的意识,他惊得浑身一颤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,仿佛琴酒冰冷的枪口又抵在了太阳穴上。
就这样醒醒睡睡,直到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,他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,脸色比昨晚更加苍白。
白天的时间格外漫长。
沢田纲吉尝试着喝了点自来水,胃里却一阵翻搅。
客厅里的寂静像潮水,一点点漫过脚踝、胸口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不敢坐得太舒服,不敢靠近任何可能藏着监控的地方,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来回踱步,脚步声轻得像猫。
时间指向下午三点的时候,门锁终于传来转动的声响。
沢田纲吉的心脏骤然缩紧,下意识地退到墙角,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。
门被推开,琴酒和伏特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带着外面的风尘和一股淡淡的硝烟味。
还有一丝血腥味。
琴酒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,扫过他眼底的红血丝和紧绷的肩膀,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“看来你很听话。”他开口,声音里带着点嘲弄。
沢田纲吉低下头,攥紧了衣角,刻意让声音听起来沙哑又疲惫:“不敢乱跑。”
伏特加把手里的黑色背包扔在沙发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他看沢田纲吉的眼神依旧带着警惕。
“东西准备好了?”琴酒走到沙发边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冷水。
“是,大哥。”伏特加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和一个手电筒,“码头那边的地形我们查过了,标着3的旧油桶在西北角,周围没什么遮挡。”
琴酒仰头喝完水,将空杯重重放在桌上:“带路。”
这两个字像命令,不容置疑。
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里的干涩。
他知道,真正的赌局,从走出这扇门开始。
后颈的伤口还在疼,心口的护身符却异常温热,像是在给他无声的支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