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轻徭薄赋,税制合理,百姓负担减轻。江南鱼米之乡丰收,漕运畅通,京城粮仓充盈;各地手工业兴盛,丝绸、瓷器远销海外,工商收入同比增长近一倍。
与此同时,各地官学、书院讲学之风盛行,科举取士公平严格,寒门学子有机会入仕。朝廷修订律法,执法公正严明,地方官员不敢肆意欺压百姓,冤诉减少,社会秩序井然。
百姓安居乐业,士人奋发进取,商人往来无阻,边疆稳固安宁,阜国呈现出一派蒸蒸日上的气象。
春去秋来。
天空澄澈如洗,几缕薄云浮在湛蓝天幕上,像被风揉散的棉絮。
初阳穿过长安街两侧牌楼在石板路投下光影。
拐角处有一家不起眼的蒸点铺子,铺面不大,门口垒着几层竹蒸笼,白蒙蒙的热气混着米香一个劲儿往外冒,勾得路人不由放慢脚步。
一驾马车停下。
车厢帘幕低垂。
铺子里一个约十六七岁的小厮看见马车,立刻掀开笼盖,夹起两块米糕,用荷叶包好。
——“相爷。”
小厮笑着走到马车旁边,躬身递上米糕。
他生得眉目清秀,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,额前碎发沾了水气软塌塌地贴在脑门上。
帘子撩开。
林佩先看了一眼蒸点铺子,目光旋即落在小厮的身上。
小厮道:“相爷,刚蒸好的米糕。”
林佩微微点头,温和道:“你的父亲呢?”
小厮道:“爹身体不好,前些日子染了风寒,这会儿还在床上歇着。”
马车夫接过糕点,交给林佩。
林佩拿起来闻了闻,道:“桂花蜜酱好香。”
马车夫笑道:“他们记着相爷的口味呢。”
小厮连忙摆手,道不是。
林佩道:“哦,不是看我来才多浇了蜜酱吗?”
小厮道:“爹特意嘱咐过我,在京城讨生活最要紧的是厚道,凭是谁来都不能短了斤两,不能欺负老小,更不能欺生,所以……相爷这份和别人的是一样的。”
林佩道:“倒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
小厮跪下:“相爷恕罪。”
“怎么会是罪呢。”林佩莞尔而笑,让马车夫快把人扶起来,称赞道,“你父亲有你这样的儿子,是他的福气。”
马车驶过长街,如往常在洪武门前停下。
林佩走过千步廊,穿东华门来到文辉阁。
前院的几盆松树依然苍劲翠绿,左右两边绿竹沿墙而立。
钟声将响,舍人和郎中正忙着在门廊处画卯签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