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页被风吹起一角。
尧恩用手摁住:“可否说得再明白些?”
林佩道:“姚国公一案你也看到了,单提起飞蓟堂三个字便有多少官员因牵涉其中而为其辩护,这是一手后招,只能用于清算,不能先动。”
尧恩点头:“是,谢林相提点。”
林佩起身,重新披上狐裘:“天色不早了,你也早些回去,这地方阴气重。”走到门口又回头道:“交代刚才那个主事,今日我来,切莫走漏风声。”
“下官明白。”尧恩躬身相送。
走出大门,林佩又望了望天色。
云层缓缓挪动,比方才变了模样。
*
见过尧恩之后,林佩去了一趟杜府。
“林相。”杜溪亭早已在正厅等候,笑着迎上前,“今日怎的有空来我府上?还带这么多礼物,真是客气。”
林佩道:“就是因为你家人太多,我现在都不敢来了,来一次穷一年。”
杜家的九个孩子被叫出来,一人分一个彩陶俑。
杜溪亭笑眯眯的,一边牵住老大的手,一边抚摸小九的头:“唉,你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是公子小姐,等生人一走,一个个全要变回魔头。”
孩子们彬彬有礼,谢过林佩之后就回各自屋里去了
林佩笑道:“你教得挺好的。”
两人又寒暄几句。
杜溪亭道:“今日正好有从祥兴馆请来的厨子在府上,你就赏脸与我共饮几杯好了,也尝一尝他们家的胡椒醋鲜虾还有没有当年风味。”
林佩道:“好哇。”
杜溪亭的眼神中悄然染上一抹不同寻常的神色。
这些年两家之间大多因贺寿、婚嫁、百日喜宴往来,似这样的个人走动很少。
屋中陈设雅致。
窗外可望见繁华街市。
林佩与杜溪亭对坐,菜过五味,气氛渐渐热络。
“老杜,我就不与你兜圈子了。”林佩放下筷子,捏住酒杯,“近日关于北方军制的议论颇多,不知你都听到过哪些。”
杜溪亭笑道:“你是问明轩将军的意思吧?”
林佩道:“眼下实在是捉襟见肘,必须赶紧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加强北防的军制,才能阻止某些人另起炉灶。”
杜溪亭道:“明将军春节来府上贺新年,我已经替你探过前军都督府口风。”
林佩道:“他们有什么想法吗?”
杜溪亭拿来一碟瓜子,把空盘端到面前。
林佩道:“看来这想法不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