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佩微笑:“那这就是臣与陛下的第三个小秘密。”
朱昱修道:“茅太傅真乃神人也。”
林佩道:“什么?”
朱昱修道:“没什么,没什么,你什么时候能把旨意拟好?”
林佩道:“今日。”
朱昱修道:“好,你今日送来,朕今日就朱批。”
二人静坐片刻。
林佩道:“陛下,那臣回去起草诏书了。”
朱昱修道:“等等。”
林佩道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朱昱修道:“任命的诏书由你到他府上去宣,朕限七日,七日内如果看不到你们俩一起上朝,朕早晚废了相制,自领六部。”
林佩躬身,平静道:“臣谨记圣训。”
出御书房时,林佩仔细看了看架上的青花五彩瓷瓶。
瓷瓶一侧画的是相会图,庭院之中,主宾对坐交谈相欢,身边各立随从;另一侧是课教图,芳园之中,塾师端坐讲授,学童伏案疾书,另有二仆托物侍立。
整器人物形神俱佳,笔法古拙,红绿二彩相映,青花匀净,黄彩夺目,深得酊窑精髓。
光洁的釉面映着人的面孔。
林佩心下一醒。
从今日起,朱昱修在他眼中不再只是爱玩鸠车的小孩。
*
雨停了。
宫墙被洗得发亮,朱红颜色像漆过一般。
南淮河的水涨了些,两岸柳条时不时轻点水面,荡开圈圈涟漪。
经历过混乱的人们又开始渴望稳定的秩序。
中书省在此时拟出了三道圣旨。
其一,升平北府为顺天府,定都北京,置南京为陪都。
其一,由林佩总领六部,主持明年迁都事宜。
其二,任陆洗为平辽总督兼北直隶巡抚,部署北防军务。
消息传出,京城各方势力不约而同地保持着一种静默,就像两年前陆洗刚入相时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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寅时三刻,林佩手捧黄绫诏书,在崇文里街牌坊下马。
陆府大门敞开,府中家丁数十人跪在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