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洗道:“抱着树杆。”
晚风清凉,纱罩如水流拂过。
“知言。”陆洗拨开凌乱的发丝,在耳边吹气,“你好软。”
林佩刚扶稳树枝,突然被一记猛推。
树枝振动。
花瓣如雨纷纷扬扬。
汗滴入土。
“余青,余青你……慢些。”
对面几枝杏花也开得正盛。
月亮穿过云隙一照,整株花树宛如琉璃灯盏绚烂。
林佩的视线渐渐模糊。
他快要站不住了。
陆洗道:“澹碧园的景色美吗?”
林佩道:“你,你慢些,我怕树枝会断。”
陆洗道:“哟,已识乾坤大,犹怜草木青?”
林佩道:“不,不是。”
陆洗道:“我想听你作诗。”
林佩面染绯红,咬紧下唇。
陆洗道:“你不作诗,我就快马加鞭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快作诗!”
“陆余青——”
“水岸……”林佩泪眼朦胧,“……水岸浮香雪,斜枝入画楹。莫惊花影乱,云廊隔旧莺。”
莺字刚落,琼浆尽洒。
林佩跌靠在身后人的怀中。
陆洗浅笑,托住脖颈,吻过他眼角的泪痕:“诗作得真好,不愧是昔年的碧渊居士。”
林佩嗓音发哑:“明日我要砍掉这棵树。”
陆洗道:“别,欺负你的人是我,你砍我吧。”
林佩揪住陆洗的衣襟,闷闷道:“先砍树,再砍你。”
“就这样你都挺不住,还要跟我说长长久久。”陆洗扶起林佩,脚下碾过沾着雨露的花瓣,笑道,“不自量力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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