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确是困了,等陆洗出去外面再回来,已经在梦境之中游了一趟。
陆洗端来热水,拿布巾给林佩擦脸洗漱,然后把手伸进被子去解他右衽的系带。
林佩微蹙眉头,翻过身去。
陆洗顿了一下,往旁边坐了坐,扯开自己的衣带:“那我先……”
林佩道:“你也不要脱。”
红烛上静静亮着一点光豆。
烛芯周围融出晶莹透亮的蜡水。
陆洗默了片刻,问道:“你不脱我也不脱,还怎么偷情,你教我。”
林佩往里挪出一个身位,拍拍床褥:“去把蜡烛灭了。”
陆洗道:“一会儿看不清找不到怎么办?”
林佩道:“不用找。”
陆洗一听这话,抓着林佩的肩膀把人掰过来面对自己:“你就这么娴熟了?”
林佩歪过头,迷糊道:“我只是想在你这儿躺一晚,你不愿意我就走。”
陆洗叹气,心道都这个时候了,还说什么愿意不愿意。
他只得按林佩的吩咐去掐蜡烛。
“知言。”
“嗯?”
“今天你没来上衙,我打听了一下,便知道你要去魏国公府,唉,若是我能有你这么多亲戚这么多世交,当真高兴还来不及,也就只有你把人情当做累赘……”
“床笫之间不谈国事,这是规矩。”
“好,那我最后说一句。”
烛火熄灭,月光透过窗花在帷帐洒下一株芙蓉影。
“余青,你想说什么?”
“你如果觉得那些地方都不是你的家,不妨试一试把我这儿当做你的家。”
陆洗躺到林佩的身边。
屋子里静悄悄的。
陆洗碰一碰林佩的手,想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只想干巴巴地躺着。
他早就把扳指摘到一旁放着了,可也许是巧合,当林佩触及他合谷处那块凹凸不平的疤痕之时,手就像被针扎着一样立刻抽走。
陆洗微怔。
后半夜,风声低语,光影婆娑。
陆洗听林佩的呼吸声是睡熟了,自己却躺得越来越闷。
不光是身体受煎熬,心里也煎熬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