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大恩!”
院中人伏跪在地,嗓音里夹杂着恰到好处的轻颤。
宋绥宁眼里闪过几分讥讽。
方才那飞镖出手时,她刻意偏几分力,若这白衣人真无武艺,根本不可能在电光火石间判断出飞镖轨迹,可她不仅精准预判,甚至本能地紧绷了身体,在飞镖掠过眼前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惧意,好勇谋。
“蠢货?”宋绥宁无声地念着着对方方才的唇语,忽然觉得有趣。
这些刺客的演技拙劣得叫人发指,偏又都是胆大包天,敢在她眼皮下玩这种把戏,倒是比直言亮刀的蠢材有意思些。
宋绥宁没了耐心:“上。”
黑衣人顿感不妙,转身便想逃。
那群人反而等那些人跃出墙外,才起身追过去。
宋绥宁缓步推开门扉,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,她如今狼狈不堪,白衣已经全是血迹尘土。
施意绵跪在地上,俯身下来,率先开口:“我自小流浪,无家可归,只是跟着散修学了些功夫,还没入门就被打了出去,便常拿这些装厉害,想得小姐收留。”
暄合不解:“装厉害?”
施意绵依旧笑得出来:“英雄救美的戏码话本子常说,英雄都能有好果子吃。”
宋绥宁盯着她:“是么?”
施意绵似乎仍不死心,声泪俱下:“求小姐收留,做牛做马,在所不辞。”
宋绥宁走下去,站到她身前,忽然改变了主意:“可以。”
施意绵哽咽道:“谢小姐。”
“抬起头来。”
施意绵颤颤巍巍地抬起头,杏眸含露,盈盈蓄满惊惶,抬脸的瞬间,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,又在下巴处将落未落,鼻尖微红,唇瓣轻颤。
宋绥宁道:“可有名字?”
施意绵低声道:“施意绵。”
宋绥宁问道:“知道为何等他们出去再追么?”
施意绵摇摇头,小声道:“还请小姐赐教。”
“因为血会弄脏此处,所以若你以后要死,我会让你死远点。”宋绥宁凤眸凝冰,淡声道,“做个洒扫丫鬟便是,我不喜血腥,此处你尽快处理。”
施意绵惊恐地看着她道:“小姐,恕我实在不会处理血迹。”
宋绥宁忽然笑了,笑意不达眼底,夹杂着冷霜:“暄合。”
“是。”暄合走过来扶起施意绵,拉着她边走边嘱咐:“此后话不可这样多,小姐觉得聒噪,你凡事问我就是。”
施意绵豆大的泪珠又滚了下来:“谢谢姐姐。”
“怎么哭了?”暄合似乎有些无措,犹豫片刻还是替她擦去泪水。
施意绵胡乱抹去了泪,说道:“还是第一次有人肯关心我。”
“罢了。”暄合没多为难,“你以后就跟着花缘姐姐做事,她会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