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彦摇了摇头,叹息了一声,顺手拿了件厚实点的衣服披到了身上。
狂风驱散了暑气,伴随着电闪雷鸣,风雨来势汹汹。
斜风暴雨从号房的入口打了进来,谢彦七手八脚地把水晶灯和电风扇放到了自己的凳子下面,把容易被吹倒的“杂物”放到了桌面下,然后披了厚实的衣服抱着承有考卷的木龛缩在了号房最里面的角落。
目测之下,小小的号房二平米都不到。他很庆幸自己没被风雨淋着。
一转眸,他看到了奕禛送给他的那盒糕点……
盒子表面已经被雨淋湿了,他连忙俯身把糕点盒从风雨中拉了过来,塞到了自己的脚边。
由于空间有限,他的身体便蜷缩的更为厉害了些。
这场雨从酉时末下到了辛时中。
雨住了,他用厚实的衣服把木龛盒包好放在了干燥的地方,自己则站起来把东西回归原位。
那些挡在木桌底下挡在他身前的东西都被淋湿了。
他用手指轻轻抹了下桌子,上面全是水,便用自带的抹布把桌面抹干了,但桌面被雨水浸泡过之后带着一股潮气。
他摇了摇头,桌面太湿,在这样的桌面上写字,怕是会把试卷弄潮。
他从凳子底下拿出了一盏水晶灯放到了桌面上,推开了按钮,水晶灯便亮了起来。
他歪在了长凳上休息了一会儿,便睡不着了。
——呆在这逼仄的空间里近两天了,他觉得心中有些发闷。
接着他恍恍惚惚地睡到了天蒙蒙亮,便坐了起来吃了些糕点,准备交卷。
好些时间后,他终于听到了放炮奏乐的声音,接着考官宣布可以交卷了。
他走了出去,便有监考官走了过来,领他去了至公堂。
他把考卷和草稿一起交了上去,然后拿到了一张竹制的“照出笺”,来到号舍开始收拾行李。
一路上,他看到有的人在苦思冥想,有的人在奋笔疾书……
今日是初十,最迟可以到下午的申时交卷。
由于行李多,他收拾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,然后分了三批把行李拿到龙门口。
此刻,龙门口只有寥寥数人。
他只认识率性堂的一个人,其余的都不认识。
率性堂的同窗瞄了瞄谢彦之后,眼睛看向了晴朗的天空,没跟谢彦说一句话。
其余几个人都是“成年人”,他们看到这么小的“小孩子”来参加乡试,都惊讶不已,纷纷上前来套话,问谢彦怎么作答的。
谢彦不想说,但又不想骗他们,便指了指考场,“现在我们还在考场内,不能随便说关于考试的话,万一违规便得不偿失了。”
几个人听后,觉得有理,纷纷点了头。
京城国子监的贡院除了国子监的监生在这里考试之外,京城以及京郊的学子都在此地考试。
很明显这几个不认识谢彦的人,是国子监外的人。
聚集到龙门口的人越来越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