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念卿将钥匙从包里取出来,金属碰撞声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清脆。
她把钥匙递给了助理,“我屋里除了电脑外,没什么贵重物品,但书本资料一点都不能落下。”
助理:“当然,您放心。”
围观的人群窸窸窣窣地议论着,像一群被惊动了的麻雀。
“这阵仗,是嫁入哪家的豪门了……”
“我记得她,她好像是个老师,还是市重点初中嘞。”
“老师又咋样,能傍上豪门,下下辈子都不用工作了吧……”
她正愁该怎么解释,李婶适时地帮她呵散了人群,“一个个都闲的没事干了?不去跳广场舞了?”
“看啥看,没见过人搬家啊?”
人群像被惊散的鱼群,倏地散开了。
“李婶,谢谢。”时念卿温声道,“谢谢你这些年对我,还有我妈的关照。”
“我可能后面很长一段时间,都不过来住了,阳台上的绿萝。。。。。。您要是喜欢,就搬去您那儿吧。”
李婶看了眼锃亮的奔驰车,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着的墨色旗袍,叹了口气:“丫头,不管去哪,都要好好的啊。”
“要是受了什么委屈,随时回来,李婶一定帮你把绿萝养得好好的。”
时念卿鼻尖一酸,眼眶里盈出了一泓泪水,轻声道:“好。”
戴眼镜的助理适时地上前半步,镜片后的目光礼貌而克制。
“夫人,车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,身后立即有工作人员为她撑开一把黑伞,恰到好处地为她隔开围观者的视线。
时念卿在簇拥之下上了车。
透过车窗,她最后看了眼斑驳的楼道口,那里还贴着去年春节她和李婶一起写的福字,如今已经褪成了浅粉色。
就像是一场梦。
但她也不知道,接下来迎接她的,是好梦还是噩梦。
——
澄江,沪湾别墅区。
法式路灯在黑色铁艺灯柱上投下暖黄的光晕,将灌木丛勾勒出锐利的轮廓。轿车碾过柏油的路面,发出一阵沙沙的摩擦声。
这里的视野很开阔。透过车窗,可以看见隔江的霓虹灯,在水面上投下流动的彩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