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一走,偌大的梅院更显清静。
晚上的时候,齐小川在屋内踱步,忽然,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落感悄然爬上心头。
他想周砚了。
周砚……今晚就该回来了吧?只是不知是几时。
很是奇怪,两人明明才分开两日,思念却像院角悄然攀爬的藤蔓,无声无息地缠了上来。
丝丝缕缕,搅得他心神不宁。
账本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了,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跳进眼里,又模糊地散去。
百无聊赖间,齐小川想起之前没做完的风扇,决定今晚把它完成。
……
另一边,郊外别庄的灯火也刚熄灭不久。
事情处理得干净利落,手下人正在地收拾着残局。
时度提着药箱走来,一眼瞥见周砚随意搁在椅背上的袖口,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。
“手臂上的伤还是重新包扎一下吧?”时度指着那处,“方才只是草草裹了裹。”
周砚正垂眸整理着另一只袖口,闻言动作未停,只淡淡道:“不用,一点小擦伤,回去再处理即可。”
时度一愣,下意识追问:“回去?……”
话音未落,周砚已抬眼看他,眼神平静无波。
时度不解。
电光石火间,一个极其荒谬又异常合理的念头猛地蹿了出来。
他眼睛倏地睁大,脱口而出:“你……你该不会是想留着这点伤,好让家里那位心疼吧?”
话一出口,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周砚!你……你幼不幼稚啊!”
周砚整理袖口的动作终于顿住,缓缓抬起眼睫。
那眼神里没什么波澜,却带着一种让时度瞬间噤声的凉意。
他薄唇轻启,吐出的字句精准又无情:“反正我有人心疼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在时度那副“见了鬼”的表情上掠过,慢条斯理地补上致命一击,“你没有。”
时度:“……”
他被这猝不及防又无法反驳的暴击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脸皮抽了抽,彻底哑火了。
行吧,算他多嘴!
反正就是一道浅浅的皮肉伤,死不了人!
少爷乐意留着博心疼,他操哪门子闲心!
当周砚踏着浓重的夜色回到梅院时,已是万籁俱寂的后半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