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砚眼神一步步近。
随后,他忽然笑了,那笑容让齐小川毛骨悚然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的手指抚上齐小川颈侧的伤口,力道轻柔得像情人爱抚,却让齐小川浑身战栗。
“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。”
齐小川咽了口唾沫,喉结在周砚指尖下滚动。
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——他简直在找死,求死。
但那又怎么样,这个人,三番两次的试探,又罔顾他的生死。
谁还没有点小脾气!
但齐小川的后背更湿了,血腥味混着尘土呛得他几乎窒息。
每一次呼吸都像被钝刀割开。
周砚的目光依旧锁在他身上,那深潭般的眼底不见一丝波澜。
他好似在思索,仿佛下一刻,真会赏赐齐小川一颗子弹。
巷子尽头传来巡捕房的哨声,武道馆方向的火光更盛了。
“少爷!”巷口传来陆青的喊声,打破了二人僵硬的场面。
“巡捕房的人往这边来了!”
月光照进巷子,齐小川看清周砚眼底翻涌的情绪。
那是混杂着暴戾与焦灼的深潭,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。
齐小川的喉咙里堵着血沫,却在那目光的压迫下,连咳嗽都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此刻他才真正明白。
他与周砚,从来都是不平等的。
齐小川被粗暴地拽起。
此刻他浑身发抖,说不清是愤怒多一些,还是后怕更多些。
周砚突然伸手将他打横抱起,体温透过衣料灼烧着他,那股令人安稳的檀香味霸道地往肺里钻,莫名让人安心。
他该推开这个疯子的,可身体却背叛意志般松懈下来。
齐小川咬紧牙关,心头那股无名的火与依赖交织翻涌——
他盯着周砚的脸,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颠簸的车内,齐小川疼得倒抽冷气,但倔强地强忍着,愣是一声没吭。
他有点后悔了,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周砚望着窗外跳动的火光,心知齐小川是真的生气了。
实际上,从看到齐小川蜷缩在墙角咳血那刻起,周砚就有点儿后悔今晚的事了,
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,自己的情绪竟被另一个人牵引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