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再也不敢了!我这就滚!滚得远远的!求您了少爷!”
邢掌柜一听,魂飞天外。
也顾不上手臂钻心的剧痛了,再次疯狂地以头抢地,磕得砰砰作响。
额头很快一片青紫血污,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和血水彻底湿透,紧紧贴在肥硕的躯体上。
“放了吧。”
周砚终于停下了把玩银币的动作,将那枚银币稳稳地攥在手心,淡淡地吐出三个字。
“少爷?!”白青猛地抬头,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不解。
显然对这个决定感到不可思议。
就这么放了?这岂不是纵虎归山?以后还如何立威?!
邢掌柜却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,涕泪横流,激动得语无伦次:“多谢少爷!多谢少爷!”
“少爷大恩大德,小的永世不忘!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!”他一边哭喊一边更加用力地磕头。
周砚站起身。
他居高临下是看着地上的人:“今日之内,离开江南道,若让小叔的人找到……知道该怎么说。”
邢掌柜浑身一颤,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。
忙不迭地应承:“是是是!小的明白!小的明白!”
“若是……若是二爷的人问起,小的就说……就说账目被您察觉了端倪,小的怕死,连夜卷了铺子里一点细软跑路了!”
“别的……别的打死小的也不敢多说一个字!”
他赌咒发誓,只求能活命。
立即有两名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黑衣护卫闪身进来,架起瘫软如泥邢掌柜,迅速拖了出去。
白青看着人被拖走的方向,眉头紧锁,脸上满是不甘和忧虑。
他再次上前一步,声音急切:“少爷!就这么把人给放了?”
“这……这岂不是纵容?以后底下的人还怎么管?”
“我们还怎么立威啊!”他显然认为只有铁血手段才能震慑宵小。
周砚已经踱步到窗边,背对着他们,将那枚银币重新收进掌心。
他望着窗外熙攘的街市,声音不高:“别老想着那些血腥的事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在斟酌用词,然后缓缓吐出四个字,带着一种近乎教诲的语气,“要以德服人。”
“……”
白青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。
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、茫然、困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的复杂神情。
他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反驳,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,最终只是僵在了原地。
站在周砚身后的齐小川,更是被这轻飘飘的四个字砸得眼前一黑,脚下一个趔趄,差点没站稳。